“三嬸,捉魚蟹去噻?”
“唔嘍唔嘍,幾個蝦子大的蟹,連膏都沒得切。”
螃蟹?
她連滾帶爬的從柴火垛後麵挪出來,小聲叫道“喂,你的螃蟹賣不賣?”
叫三嬸的中年婦女一回頭,看到的情景就是灰頭土臉的孫莎莎趴在地上,手裏還揮舞著幾張百元大鈔。
“要的要的。”
孫莎莎一手遞過鈔票一手拿著那滿簍子螃蟹,裏麵沙沙的聲音總讓她懷疑那些甲殼動物會隨時爬出來跑她一身。看著中年婦女點錢的笑容,又咬咬牙背上簍子往外走。
螃蟹簍有將近一米高,背起來遮住半個背影。她出了一小口氣,隨著三嬸往山上開溜。
幾個人沒找到人,在車前麵盤旋了一陣就準備離開。“這裏沒有人在,他們還在山上。”
“前麵那個人!”
“前麵那個背螃蟹的!”
孫莎莎神色張皇的站住,發出“哎呦”一聲。
然後她就開始朝山上小跑。引得幾個人都跟著跑起來,“抓住她!”
“我給你們有一毛錢關係啊就要抓我!”她大喊著,然並卵,後麵的人並不給回應。
孫莎莎驟然變的暴怒,卸下簍子“你們給我站住!”
幾個男人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隻見孫莎莎掀開蓋子,飛速從裏麵掏出什麼東西來。“吃我一記螃蟹拳!”
那個人覺得臉上一痛,用手抓抓到一隻冰冷帶著泥漿的螃蟹。
孫莎莎閉著眼睛從裏麵又掏出幾隻,連著蟹腿一起提出來。“去死吧你們!”
螃蟹劈劈啪啪打在那幾個人身上,一時間氣氛都有點僵硬。像歌裏唱的那句“冷冷的冰雨在我臉上胡亂的拍。”現在冰雨換成了冰螃蟹。
孫莎莎拉著剩下的半簍螃蟹顛顛小跑,很快就消失在路的那頭。
幾個人跺跺腳,也跟著追了上去。
半個小時後,孫莎莎鬼鬼祟祟的從土坡那頭爬上來,確定山路上沒人了。這才慢悠悠的從下麵往上挪,順便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
孫莎莎拍拍手,懊惱的發現自己現在真的像個山上的村姑了。蓬亂的頭發加上灰撲撲的衣服,整個臉都像在泥漿裏滾過三滾似的透著一股枯黃。仿佛被人遺棄過三次的下堂婦。自己這個樣子就算走下去也未必會有人認出來。
等等,自己這樣就可以安全跑路了?
她從坡下提起那半簍螃蟹,朝著剛才停車的地方一路小跑過去。
唐允出現在山腳下,四處搜尋著自己那輛大眾車。一邊舉起手來對那些男人說道“是他叫我來的。”
那個“他”是誰,她自己都不清楚。不過既然能大費周章的到這裏來抓人,幕後肯定有個主使。她老老實實的拿起手機晃晃,“沒有報警,我沒有報警。”
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來。她神經狠狠一繃,太陽穴突突跳起來。“等會兒,接個私人電話。”
她拿手機拿在手裏,看都沒看就摁斷了電話。
唐允被不由分說的塞進中間一輛黑色奧迪車裏。
她狼狽的時候太多,反而不好分清次數。直到被推進車裏時才有某種想法隱隱生根發芽,然後她猛一抬頭,看到了倪正聲的臉。
“人找到了?”對方的臉埋在半邊陰影裏,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
她思忖著是該搖頭還是點頭。對方忽然伸出手來,“這件事情就算完了,把鑰匙給我。”
“什麼鑰匙?”她警惕的摸著自己口袋,那裏麵空空如也。
“董事長辦公室的鑰匙,至於我說的哪一間你應該明白。”倪正聲的聲音仍舊不容置疑,“孫亞綱把那個箱子交給你,肯定囑托你隨身帶著。把鑰匙給我,你可以走了。”
“為什麼要...”她剛想辯解為什麼要把鑰匙交出來,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在問一個愚蠢的問題。倪正聲早就在暗中謀劃著奪權!說不定他早就等這一刻很久了,邵力學出事,邵家又沒一個人在場,大權旁落。連孫亞綱都不願意插手幫忙,最重要的是,現在邵凜空把擔子交在她身上。一個本就不屬於邵家、並且目的不純的人身上。她本來就該站在倪正聲那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