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們,他們怎麼可能殺得了,殺得了……”突然,從人群中走出一位方士打扮的外鄉老者,怔怔看著鐵蛟魚,雙目圓睜,滿臉震驚。
“對你我來說,當然不可能。”周圍的百姓扭過頭來,不高興地打斷,“可人家,人家是太學生,小小年紀就做了朝廷的均輸官,職位比胡老爺都高好幾級!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方士打扮的老者慘白著臉,連連擺手,顫聲說道,“我不是說魚鱗的事,我是說它的眼睛,這鼉魚……怎麼會有眼皮?”
周圍人湧上去一看,頓時議論紛紛,隻聽一人昂聲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您老真是見識少。我表哥的三姑父住在海邊,他們出海捕魚時,也曾遠遠見過有眼皮的魚,隻是那魚的體型更大,也更加凶猛,是以不敢靠近。”
唯恐大夥不信,頓了頓,他又接著大聲補充,“表哥的三姑父是青州東萊郡人,世代以捕魚為生。他們那,甭說有眼皮的魚,連小山一樣大的鯤,都經常看到!”
“想必你表哥的三姑父他們看到的,乃是海中的鮫魚,又稱海中狼,《淮南子》一書中提到過。隻是海魚隻能生活在海裏,入不了江河,這鐵蛟魚,自然不是那海中狼。”有一名書生打扮的旅客,笑著走出人群,大聲替他解釋。
“唉!”方士打扮的老者臉色更加沉重,歎息著搖頭,“你們這些愚人,闖了大禍還不知道。這,這哪裏是什麼鼉魚,這,這分明是,是一隻……”
“你這老丈,沒見識就別亂說話!”胡驛將雖然讀書不多,官場閱曆卻極為豐富。聽那老漢越說越離譜,趕緊分開人群走上前,厲聲嗬斥,“管他是什麼玩意兒,隻要禍害人,就不是好東西。幾位均輸老爺除掉了它,就對我們當地人有恩。你若覺得怪魚是個祖宗,盡管回家去給他燒香上供。別在這裏瞎嚼舌根子,否則,當心天打雷劈!”
“對,別瞎嚼舌頭根子。幾位均輸老爺,都是文曲星下凡。無論殺了什麼,都是為民除害!”其他驛丁,也走上前,大聲給自家上司幫腔。
大夥身份寒微,心腸卻不卑賤。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而不會為了顯耀自己見多識廣,就害得恩人粉身碎骨。如果有人敢這麼做,大夥也不忌憚聯起手來,告訴告訴他,這黃河水到底有多深!
那方士打扮的老者見犯了眾怒,不敢再多嘴。搖著頭,緩緩離開。坐在不遠處假裝看風景的兩個頭戴帷帽的過客,將此人的話聽在耳朵裏,忍不住站起身,悄悄追了上去。
待追到僻靜處,二人攔住老年方士,先丟給對方兩枚大泉,然後手握刀柄,沉聲追問,“你剛才說,那怪物不是鼉魚,那它到底是什麼?別撒謊,否則,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兩位老爺,饒命,饒命!”那老方士沒想到今天真的禍從口出,後悔得直想打自己嘴巴。然而,看到對方已經開始向外抽刀,趕緊跪在地上,大聲解釋道,“那,那物可是說是鼉,也可以說不是。兩位老爺可曾聽說……”
“別囉嗦,直接說!”兩個頭戴帷帽的家夥,聽得好不耐煩。豎起眼睛,厲聲催促。
“是,是鼉龍!黃河之上,相傳有一道龍門!”老方士打了個哆嗦,憋在肚子裏的話,脫口而出。
……
“把鹽車趕上船,過河!”渡口處,劉秀手按刀柄,大聲吩咐。
“過河,過河!”鹽丁、民壯們齊聲回應,趕起拉鹽的馬車,陸續走上甲板。
水路通了,天也放晴了。
過了黃河沒多遠,就是千裏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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