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鬧什麼妖?”?梁丘賜又累又困,打著嗬欠舉頭張望。
軍中的角鼓聲,分門別類,各自代表不同的意思。正在耳畔回蕩的角聲,是友軍身份的通報和回應。而宛城周圍,此刻哪裏還有前隊的友軍?除非,除非皇上放心不下,千裏迢迢又派了一支援兵過來!可那樣的話,則意味著皇上對前隊的表現徹底失望,無論大夫甄阜,還是他這個屬正,都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帶著濃濃的疑慮,他努力集中起精神,分辨越來越近的隊伍。入眼的,是一隊整齊的馬車,每一輛車上麵,都被軍中裝糧食專用的麻袋塞得滿滿當當。糧車左右,手無寸鐵的民壯們低頭彎腰,努力保護糧袋不會因為顛簸而掉下來。而糧車隊的最後,一麵武將的認旗正迎風招展。
“前隊”?“岑”
旗的正反麵,兩個大字交替顯現,像兩團火焰,狠狠地灼傷了梁丘賜的眼睛。
“快,快跟我來,跟我擋住姓岑的狗賊!”不顧甄阜先前給自己安排的任務,梁丘賜策動坐騎,帶領剩餘的親兵直撲運糧的車隊。“站住,全都給我站住。姓岑的,你此刻不在宛城看管糧倉,到這裏來有何用心?”
“站住,屬正命令爾等站住。”
“全都停下,沒有梁屬正的準許,不得繼續靠近!”
“岑將軍,屬正問您,為何不在宛城看管糧倉,卻到這裏來了?!”?親兵們也扯開嗓子,將梁丘賜的命令和問話,一遍遍重複。
“我?”?岑鵬被問得滿頭霧水,趕緊策馬衝到車隊最前方,用身體擋住自家麾下的所有兵士和民壯,“梁屬正,你為何要阻擋我向大軍輸送補給?!前隊大軍為何離開了棘陽,又折返到了此地?”
“住口!你休得狡辯!”?眼前一陣陣發黑,梁丘賜卻強行壓住吐血的欲望,大聲斷喝,“岑鵬,你勾結逆賊劉縯,出賣宛城的圖謀已經敗露,速速下馬受縛,念在你迷途知返的份上,老夫可以向大夫求情,放過你的妻兒老母不死!”
“你放屁!”?正為跟前隊大軍迎頭相遇而滿腦袋困惑的岑鵬勃然大怒,毫不猶豫地舉起了鉤鑲和鋼刀,“岑某對聖上的忠心,日月可鑒,豈是你老賊可以隨意冤枉?!滾一邊去,否則休怪岑某刀下無情!”
“你……”?梁丘賜又氣又怕,身體不受控製地戰栗。
氣的是,岑鵬居然不肯束手就擒,讓自己想要栽贓都無從栽起。怕的則是,如果岑鵬勾結劉縯的結論是空穴來風,他和他侄兒梁方這兩個“吹風”者,接下來肯定要承受甄阜的雷霆之怒。
“甄屬正,岑鵬再問你一次,你攔阻岑鵬為大軍輸送補給,到底意欲何為?”?見梁丘賜一副驚慌失措模樣,岑鵬立刻知道這背後肯定藏著某種不可告人的肮髒秘密,將鋼刀向前戟指,繼續厲聲斷喝。
“你……”?梁丘賜想要命人將岑鵬強行拿下,卻又畏懼於對方的武藝,一時間,愈發地手足無措。
就在此刻,軍隊正中央處,忽然又響起了幾聲淒厲的畫角,“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緊跟著,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向後,向後,掉頭向後!”?數名傳令兵高舉著甄阜的令旗策馬飛奔,將主帥的意圖迅速傳遍了全軍。
“梁方謊報軍情,已經被斬首示眾。”?還沒等梁丘賜想清楚自己該如何應對,另外幾名親兵,拎著一個血淋漓的人腦袋,如飛而至。“甄大夫有令,全軍掉頭向後,渡過黃淳水,重回棘陽!所有將校,如有心懷怨望,故意貽誤軍機者,定斬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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