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孟鏡沒有開病房的燈,溫柔月光靜靜灑下來,鋪滿一地潔白,她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拉著蕭翊的手,自言自語似的和他說話。
“蕭翊,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些股東有多難纏,我真的不知道你以前是用什麼方法對方他們的,一個兩個,狡猾嗜利,我有時候真的覺得我撐不下去了。”
孟鏡看著病床上蕭翊的臉,還是俊美如斯,還是一眼就叫人心動,她伸手撥了撥他的劉海。
蕭翊已經昏迷一個多月了,之前他留著利落幹練的發型,如今長長了,遮住了一點眼睛。
“眼睛會不舒服嗎?”
她問著,卻沒有人回答。
孟鏡起身給他掖了掖被子,歎氣道,“你知不知道,那些股東要求開股東大會,我如果拉不到足夠的投資讓新項目運行,我就要離開蕭氏,這次,我可能真的幫不了你那麼多了,蕭翊,等我從蕭氏回來,我給你修修頭發吧,頭發長了肯定戳眼睛。”
“你怎麼不跟我說話呀蕭翊,你那次在我家樓下問我的話,我已經有答案了,我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可是如果你再不醒的話,我就要反悔了!”
孟鏡卸下了白天在蕭氏集團的所有防備,病床前的不過是一個守著心愛之人的少女。
“再多人來質疑我,我都可以扛著,但是如果蕭翊你再不醒過來,丟下我和莫憶的話,我真的要哭了。”
孟鏡不知道這樣自言自語了多久,終於覺得心裏舒服一些了,不管明天在股東大會上發生什麼她都可以坦然接受。
她努力了,也護住了蕭翊最後的體麵,可董事會裏群狼環伺,她一個女人真的撐不住了。
她擦幹淨眼淚,對蕭翊說晚安,輕手輕腳關上了病房的門,並沒有發現床上那人在她轉身的一瞬,手指動了一下。
蕭氏集團,會議室。
孟鏡穿著幹練的白色套裝,踩著高跟鞋,仰頭挺胸,拿著新的融資方案走進會議室。
她如今的處境,在座的每一位都清楚,這些人都巴不得蕭氏經營不下去,瓜分財產,各自走人。
可孟鏡想挽救蕭氏如今的頹勢,她需要啟動資金打開項目,而在座的每一位董事都是阻力。
她讓助理把方案發下去,立刻有董事摔了文件道,“看什麼看!真不知道你在苦撐什麼!蕭翊不在了,蕭氏就不是蕭氏,早晚要倒閉的,與其現在砸錢垂死掙紮,不如解散董事會,各自分錢,另尋爐灶。”
孟鏡沉氣道,“蕭翊隻是昏迷,他會回來的,這是他的事業,我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會讓任何人來毀了它!”
“你這個女人真是死心眼!誰不知道蕭翊現在躺在醫院半死不活的,早晚是死,作為總裁夫人?你的那筆錢董事不會少你的,你就不要再跟所有人作對,以後當個有錢的寡婦不也挺好的嗎?”
聽了這話,孟鏡咬緊了牙,逼著自己咽下這口氣,不要在這裏失態。
她現在要做到是爭取那些搖擺不定的股東的信任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