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兩天的事！
做好心理準備！
一連串的打擊，梁真的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她顧不得別的，一把抓住了醫生的胳膊，“醫生，你會不會是弄錯了，這不可能……”
醫生也很無奈，“這位小姐，你冷靜一下。我也很抱歉，但是必須告訴你這個事實。令尊的病現在的確已經無力回天，小姐，我們都盡力了。”
盡力了……
在醫院裏的家屬，最怕的就是這幾個字，但是現在偏偏已經到了這一步。
醫生歎了一口氣，“但凡家屬早一點注意到，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的。回去吧，趁著現在還有一口氣，好好陪陪他，聽他把後事交代一下，別把遺憾再帶到下輩子去。”
這時候，移動病床已經從裏麵推出來了，梁元緒安靜地躺在上麵，麵色蒼白如紙。
他依然穿著白襯衫，隻是襯衫的衣領上有好大一攤殷紅的血跡，與他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越發的觸目驚心。
好在，還沒有被蓋上白布單，人還活著。
梁真衝了過去，“爸……”
他的眼皮似乎動了一下，但是微弱得幾乎不可察。
梁真走過去，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涼，幾乎沒有什麼溫度。
梁真到這個時候才忽然發現，他瘦了，比從前瘦了好多好多。
之前她隻以為他的白發和清減，都是在看守所裏沒有得到好的照顧才會這樣的。
沒想到，他卻是因為病痛。
肝癌晚期，聽說會有非常劇烈的疼痛。
他到底是在忍受著什麼樣的痛楚，才能叫人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他都已經病成這個樣子了？
把他送進了病房裏，梁真跪在床邊，握著他的手，在那一刻，忽然清楚地意識到了生命的脆弱與無力。
“爸……”
梁元緒聽到了，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手指輕輕地回握了女兒的手。
孟長平依然陪著她，梁真回頭看見她，“長平，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陪陪他。”
孟長平遲疑了一下，“那好，我明天早上再來看你。”
天已經快亮了，梁真坐在病床邊，眼淚隻是一個勁的落。
梁元緒躺在那裏，也許是休息了一晚上，養足了些力氣，他忽然動了動手指。
“爸？”
梁元緒似乎輕輕歎了一口氣，“真真……”
“爸，你別說了，好好休息吧，你會好起來的……”
他搖了搖頭。
再不說，很多話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他吃力地抬起手來，摸了摸女兒的頭發。
她的頭發濃密而柔軟，她是他傾盡全力培養出來的明珠，還好已經順利地托付給了一個靠得住的男人，往後，她一個人在這世上，會有人照顧她了。
“真真，我這一生，最對不住的，還是你母親。在這個世上，還能為她做一點事，我心裏會好受一點。”
“可是爸……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這些事你都一個人扛著？”
梁元緒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傻姑娘，你又不是醫生。”
他聲音低低的，“我發現的時候，都已經晚期了，歐洲的醫生都已經束手無策了，何必再給你添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