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陽聽得有點懵,但還是仔細地把每一個字都記在心裏了。回頭四爺若是問起了,他好回答。
老夫人歎了一口氣,聲音低低的,“墨陽啊,幫我告訴小四,以後……奶奶管不了他了,讓他自己……好自為之,凡事一定要小心謹慎,天命……難違啊!”
墨陽用力地點頭,“老夫人,您別這麼說,四爺定還在等著您抱小少爺的孩子呢……您稍微等一會兒,醫生和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老夫人點了點頭,卻是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又朝著不遠處的人群裏看了一眼,“墨陽,今天的事不怪你,你啊……既然看上人家了,以後要對人家小姑娘好……你去跟小四說,要他別罰你,就說是奶奶說的!”
“我……”
墨陽覺得有些難為情,這話他跟四爺,怎麼說得出口?
更何況,今天的事,本來就是他保護不力,犯下了錯誤,該怎麼處罰,他都認。
老夫人沒有再說話,等墨陽再抬起頭來看她的時候,隻見她微微耷拉著腦袋,就好像在打瞌睡一樣。
墨陽可不是第一次見到傷者,他一下子就慌了,連忙叫她,“老夫人,老夫人,您醒一醒,這個時候可不能睡,你撐著點,醫生馬上就來了!”
然而,老太太似乎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時候阮霆深已經過來了,為著安全起見,他暫時還沒有把事情告訴梁真,叮囑她先在酒店裏歇著,不要出門。
他自己匆匆忙忙地趕回酒樓裏,隻見老太太依然坐在輪椅上,不仔細看的話,幾乎都沒有法辦發現她肚子上插的匕首,還以為她是忽然犯困坐在輪椅上睡著了呢。
阮霆深衝上去,半跪在老太太的膝下,“奶奶,奶奶!”
然而,被呼喚的人並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
這時候外麵一陣紛亂的腳步聲,醫生已經到了。
旁邊的人立即讓出一條道來,讓醫生先做一個簡單的診斷。
醫生在探了鼻息、摸了脈搏,然後又檢查了瞳孔以後,深深地看了阮霆深一眼,“阮總,請節哀。”
說著,摘下自己的帽子,對著依然坐在輪椅上的老夫人,深深地鞠了個躬。
阮霆深便知道,已經回天乏術了。
他問道:“確定麼?”
醫生點了點頭,“老夫人的身體其實早就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這段時間本來也隻是靠著參湯和營養液續命的。
原本是早就不行了的,但是阮總您還沒回來,老夫人的意思,叫我們必須想辦法幫她吊著,可不能在你不在的時候出事。
今天她身體又受了一次重創,阮總,我們確實已經沒有辦法了,請節哀。”
阮霆深點了點頭,“那麻煩把老夫人先送回老宅沐浴更衣吧,她既然是體體麵麵出門的,那也得要體體麵麵地回去才行。”
“是。”
先前護送老夫人來的,老宅的人,以及醫生護士,連忙一起安排她回老宅。
今天的年會晚宴鬧出了這樣的事,顯然也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阮霆深留下來處理一些善後事宜。
一直到了深夜,後續的工作都已經安排妥當,他才回到酒店裏。
一進門來,見屋裏並沒有關燈,梁真睜著眼,在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