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和夫人已經休息了，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嗎？”
董萱的嘴唇抿得更緊了，撒了個謊，“我……我覺得還是現在說比較好，公司的事。”
聽說是夫人的助理，保安不敢隨便攔截，“小姐，麻煩你稍等一會兒，我通報一下。”
大概過了兩三分鍾，保安給她來開門了，一邊開門一邊笑著說道：“小姑娘這麼年輕，這麼冷的天，還沒天亮就來找夫人說事了，可見夫人也是跟四爺一樣的工作狂……”
董萱裹緊了身上的羽絨大衣，走了進去。
保安看她是第一次來，又叮囑道：“你沿著這條路一直往下走，過一處假山亭台，走到頭，就能看見裏邊的別墅了，四爺和夫人就住那兒。”
董萱點點頭，“謝謝。”
她一路往前走，裏麵到處都裝了很多的路燈，徹夜長明，把整個園子都給照得如同白晝。
細碎的雪花紛紛落落，在燈下映出飛蛾一般的影子，又把地上一層半融未融的薄雪給映成了冰藍色。
夜晚無人打掃，假山旁邊青石板的小路看起來有些濕滑。
董萱小心翼翼地踩上去，地麵積的一層薄雪下麵，都是半融的冰水，一腳踏下去，便是一個汙黃潮濕的腳印，等到抬起腳的時候，看著又像是一坑水。
等看到別墅的時候，卻先看見別墅的門前，跪著一個人。
那人背對著她，就這麼在雪地裏冰涼的冰水裏頭跪得直直的，渾身的衣服幾乎都已經濕透了，頭頂和肩膀上都落著一層晶瑩的白，如同一尊冰雕。
這……
董萱一驚，連忙加快了腳步跑過去，一看果然是墨陽。
“你怎麼在這兒，是阮總罰你嗎？”
墨陽的目光直視著前方，沒說話。
董萱急了，“這天多冷啊，還下雪，地上這麼濕，你跪了多久了啊？就算是懲罰，那也應該是到裏麵去跪，你要是給凍病了，那誰來保護阮總和夫人啊！不行，我去找夫人，讓她幫你說情……”
墨陽終於開口了，聲音沙啞，“別去！”
要是為了這點事，又去驚動四爺，才指不定又生出什麼事端來。
老夫人臨終前雖然留了遺言，叫他去跟四爺說，叫不要罰他。可是這事，隻有他一個人聽到了，他怎麼好開口？
更何況，事涉董萱，他怕四爺聽了以後不高興，遷怒於董萱，就更不好說出來了。
自己在四爺麵前領的罰，罰完就沒事了。雖然天冷了點，但是他常年習武，體質比一般人都要好得多。
現在都已經快天亮了，再堅持堅持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聽他聲音都已經啞成這樣了，而且帶著顫音，他是為了救自己才受罰的，董萱心裏過意不去。
她都要哭出來了，“那也不能這樣啊，凍病了可怎麼辦？這麼冷的天，萬一把腿凍傷了，會留下後遺症的……”
她說著，伸手去拉墨陽。
墨陽早已經跪得雙腿僵硬麻木，而且他本來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董萱根本就拉不動他。
她隻得放手，卻在旁邊急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