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奇怪了。
殷宛筠的娘家,在溱城,距離京都有數千裏,遠得很。
他們殷家是北方大家族,平時低調得很,知道他們家的人都不多。但是他們家坐擁極大的生意。
阮霆深被那些什麼財富榜給評為榜首,多半是因為股票的估值,並不是實值。
而殷家的財富,恐怕是實打實的多。
而且,因為他們家不怎麼做拋頭露麵的生意,知道的人少,所以那些什麼財富榜都沒有把他們家給算上去。
要真說起財富來,阮家恐怕都難以與殷家比肩。
不過,殷家做生意極講究,他們向來隻做北方那片地界,向來不肯做過江的生意,哪怕是南方的生意送上門去,他們都不接。
所以,殷家跟京都這邊,幾乎是沒有任何生意往來,他們似乎也不大願意踏上南方半步。
如果是殷家的人找上來了,那他們很可能就是特意來找殷宛筠的。
按照常理來說,如果碰到一個跟她長得非常像的人,而且又是在她所在的京都,那起碼應該打聽一下跟她是否有關係,到底什麼關係吧?
可對方居然一點都不關心,這又算是什麼意思呢?
阮霆深一時也想不明白,而這事,他也不想告訴梁真。
既然當初殷宛筠把女兒托付給他們阮家,請他們好好照顧她,又故意瞞著梁真,不想讓她知道殷家那邊的事,阮霆深也打算這事暫時不要告訴梁真了。
最好她一輩子都不要知道。
他於是安撫道:“這麼說,應該也不是什麼親戚,隻不過是以前認識的人,叫一聲阿姨罷了,不用想那麼多。”
梁真點點頭,“也有可能。”
兩個人安靜地躺下來,阮霆深的手又輕輕地撫上了她的小腹。
已經有三個月了。
天氣太冷,白天穿得厚實其實不怎麼能看得出來,但是晚上隻穿著單薄睡衣的時候,已經可以清晰地摸到肚皮的隆起了。
隔著一層肚皮,雖然暫時還不能感受到孩子的活動,但是他已經可以感覺到,這裏有一個小生命,帶著他的血脈,這是一件如此神奇的事。
他的掌心溫暖,梁真伸出手來,覆在他的大手上,然後輕輕地問道:“霆深,你希望他是男孩還是女孩?”
要說希望,其實他想要一個像她一樣漂亮可愛的小棉襖。
看著小姑娘紮著羊角辮,每天甜甜地叫“爸比”,又香又軟的小身子搖搖晃晃地往他懷裏撲,那中感覺不知道有多好。
等她出生的時候,星昀就已經有六歲多了,哥哥帶著妹妹,從小就把她給寵成小公主。
可是,他卻想到了奶奶跟他說的話。
殷家的預知能力,就好像一個詛咒,使自己無法逃脫命運的枷鎖。
殷家所有的女人,都有麵臨著這樣的魔咒。
梁真的母親用自己的生命,費那麼大的力氣把女兒托付給足夠強大的阮家,就是希望她能夠擺脫自己的命運。
如果肚子裏的這一個,是個男孩,也許就不用重蹈這個覆轍了。
他把臉貼在她的肚皮上,聲音輕輕的,“我希望還是男孩。”
對於他這個答案,梁真果然有些意外,脫口問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