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裏皺了一下眉頭,有些不悅地看了梁真一眼,“殷二小姐的意思,是在說我老眼昏花,看不輕了,還是說我年紀大了,手抖得連重量都掂不出來了?”
這時候殷老夫人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梁真隻得先住了嘴,“沒有。”
殷老夫人緩緩開口,“沒有最好。年輕人就要有年輕人的樣子,不要總仗著自己的一點小聰明,有那麼一二分的本事,就信口雌黃,凡事都要多想想才是!”
梁真隻得先應下,“是。”
陸裏又看了韓文景一眼,“不過是幾塊金磚而已,拿在豹爺的地頭上來耀武揚威,隻怕豹爺還看不上眼!”
韓文景一邊擦汗一邊連連點頭,“不敢,不敢。”
陸裏回過頭來,問道:“你叫殷止蘅?”
梁真點頭,“是。”
陸裏問道:“前些年怎麼不見你?”
梁真回答道:“我母親外嫁,我是這個月才知道外祖母家在溱城的。”
陸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這一眼裏,梁真忽然明白過來了。
並不是韓文景的金磚沒問題,更不是陸裏沒看出來。
而是這樣的場合下,他不願意直說。
好幾百號人都看著他們呢,眾目睽睽之下,如果陸裏直接說韓文景的東西有問題,那豈不是叫韓家在整個溱城都沒麵子了,這會牽扯到很多問題的。
豹爺收著眾人的禮,自然要維護溱城的安定,他的態度,就是整個溱城一個至關重要的平衡點。
所以在這個時候,作為豹爺代言人的陸裏,索性各打五十大板,對爭執的兩個人都沒給什麼好臉色,意在維護這種和諧的氣氛,至於是真和諧還是假和諧,也許沒那麼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態度。
這時候陶夭忽然反應過來了,輕輕地拉了梁真一把,“止蘅姐姐,原來是你看走眼了啊!哎呀,這事弄的,我們還真以為文景哥哥會開這種玩笑呢,差點誤會了他。止蘅姐姐,你看他也挺委屈的,剛才都嚇成什麼樣,你快給他道個歉吧!”
眾人這時候也被她帶了一撥節奏,“是呀是呀,差點誤會他了,殷二小姐也真是的,人家說你送的東西不好,你早點拿出來給大家看看不就行了嘛,何必這麼惡毒,要誣蔑別人呢!這事是得道歉,得好好道個歉,不能這麼助長了歪風邪氣!”
到頭來,倒是她成了歪風邪氣了。
也是,家裏人坑她,一個陶夭又恨不得把她往火坑裏推,恨不得讓她把臉給丟盡。外頭的人,又哪裏會看得清,或者在意?
反正,這裏的眾人,個個都看著自己的利益,那個豹爺也要以什麼大局為重,所以她的名聲,她的是非,都不重要,她隻不過是一個新來溱城、無關緊要的女人罷了。
梁真隻覺得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過。
溱城,這個地方讓她心裏覺得哀涼。
梁真站了起來,走到韓文景麵前去,“對不起,是我看走眼了。”
韓文景這時候已經完全不是剛才的緊張樣子了,他湊到梁真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韓家,是溱城四大家族之一,而且我已經開始接管家族的生意,是我們韓家的二把手了。就算你是對的又能怎麼樣,豹爺也不可能為了一個殷家的女兒而把我們韓家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