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真似乎還沒有完全從震驚中緩過來。
阮霆深已經跪在她麵前了,手裏還不知道從哪兒多出來了一束花。
她怔怔的,問道:“車禍的事,是你自己策劃的?”
事已至此,沒什麼可隱瞞的了。
阮霆深點了點頭,“是。”
“那得罪三大家族,隻是你的障眼法?”
“是。”
梁真扶額。
阮霆深立即又說道:“對不起,我覺得我需要好好跟你解釋一下。之前需要跟你分開,主要是考慮到殷家的傳說,都是我的錯,沒有仔細考證,一時心急,鑄成大錯。現在我想要亡羊補牢,趁著這個錯誤還沒有引起更嚴重後果的時候,來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的魯莽。”
阮霆深又當著她的麵,把之前所聽到的,關於殷家的傳說,這些事都給她細細地說了一遍。
梁真安靜地站在那裏,聽著他的聲音緩緩流淌。
從她離開京都以後,他的生活,幾乎就變成了公司和阮宅兩點一線了,兒子時不時的特意來跟她彙報爸比的行蹤。雖然那時候她不大願意聽,但是回憶起來的時候,發現那些話,其實都已經聽到心裏去了。
她都記得的,他並沒有去別的地方,也沒有再去過芙蓉苑,他每天死皮賴臉地繼續住在已經答應送給她的房子裏,依然睡在他們兩個人的房間裏,過著假裝她並沒有離開過的生活。
在她到了溱城以後,本以為是徹底遠離了他,沒想到,所謂的遠離,隻不過是她自己單方麵的而已。
從她來溱城以後,不得不說,阮霆深以豹爺的身份,確實給了她許多的照顧。
又或許,還有一些她自己並不知道的。
她絲毫不懷疑,自己始終都在他的視線之中。
她心裏不是不生氣的,氣他什麼都不跟她商量,就自己做出這樣的決定,讓她被動地接受。
可是,昨天都已經潑了他一身涼水,把他給趕出去了,該撒的氣,也已經撒過了。
剛才的場景太過於可怕,如果他是真的躺在那冰冷的太平間裏,再也不能呼吸,不能擁抱她,不能跟她說話,不能再看看他們的孩子了,該是多麼悲傷的事啊!
隻不過是個玩笑而已,他現在站起來了,活生生地站在她麵前了,那麼……她還是願意重新跟他生活在一起的。
失而複得,劫後餘生,本就是這個世上最美好的字眼。
“你要是還生氣的話,就打我吧,隻要你能消氣……”
他拉著梁真的手,讓她打。
她的手卻輕輕地落在了他的臉上,輕輕地撫摸他的麵容。
能說,能笑,能看著她,真好。
剛才在太平間裏碰觸到他冰冷的肌膚,還以為他從此就成了那個樣子呢,嚇壞她了。
“剛才你穿得這麼少,躺在那裏,冷不冷?”
在溫暖的房間裏待了這麼久,他的體溫已經漸漸恢複了。
阮霆深搖了搖頭,“還好。”
他隔了片刻又補了一句,“能得到你的原諒,我就沒有白挨這場凍,我不要緊。”
梁真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當阮霆深再一次抱過來的時候,她到底還是沒有抗拒,手抬起來,最終落在了他的腰上。
他抱著她,她抱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