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在昨天王虎斃命的倉庫裏,幾輛警車停在門外。黃色的隔離帶已經封起來了,不時有警察進進出出。
“劉隊,這下中海要翻天了啊,這妥妥的大案子啊。”邊上一個警察對著正在俯身查看現場的一位年輕人說道。
被稱作劉隊的人看起來年紀並不大,爽利的板寸頭,濃眉大眼,平靜的眼神裏可以看到一絲堅毅。他此時正擰著眉毛,盯著已經被記號漆噴過的地方,一動不動。
猛然間,他站起身,渾身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隻見他單手向前,猛地擊打三拳。
“第一個,應該是這裏,和其他的不一樣,為不是一擊致命,而是連續三次擊打?”他緩緩將拳頭放下,陡然又是往後一伸。
“第二個,他被偷襲了,但反應很快,後發先至,同樣是喉嚨處,為什麼他不用雙手?他左手一定在做什麼事情不能分開。”
年輕警察自顧自的動著,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劉偉,你過來一下。”從外麵走進來一個中年男人,對著年輕人喊道。
“你看看,這是死者的資料,尤其是這個王虎,是咱中海城鄉結合部這塊一顆毒瘤啊,兩次搶劫,有吸毒前科,還有販賣槍支,還有這個…你看,和去年一個女大學生的死有些關係,不過這家夥很狡猾,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
劉偉挑了挑眉,眼神中露出憤怒的神情。不過很快,他的憤怒便被理性所替代。
“趙哥,這王虎,該死,不過應該是受到我們法律的製裁,不管行凶者動機是什麼樣子的,他不能替代法律,隻有法律才有權利對他們實施製裁。”
“這個我也知道啊,不過現在我們已經定義為團夥火拚了,畢竟…”
被稱作趙哥的人有些無奈的笑笑,這個劉偉什麼都好,就是太直了,而且脾氣挺衝的,不過本事卻真的不小。
“不是火拚,趙哥,整個過程,行凶者就是一個人。”
劉偉斬釘截鐵道。
趙長水倒吸了口冷氣,這劉偉的話他是絕對相信的,小夥子來了不到兩年,經手的案子沒有一個錯的。
“你是說…一個人,打死了這個涉黑團夥八人?”
“趙哥你看,從死者倒地的姿勢看,除了王虎,應該都是麵向倉庫內部,所以衝突應該是突然發生的,而且這個行凶者是突然出現在他們中間的…我們取他們視野的重合角度…你看,就是那個方向。”
劉偉走到倉庫的一個角落,那分明是昨天楚靜姝被綁的地方。他低下頭,拿起一截斷了的繩索。
“潛意識裏,這些犯罪份子會不自覺的關注自己的首要目標,所以…王虎他們是綁了人來的,而行凶者,是為了救人而來的!”
趙長水已經傻了,這案子眼看就能結了,剩下的就交給涉外辦了,這怎麼又鬧出這出啊。
劉偉已經沉浸其中了,他沒有看到趙長水的表情,繼續自顧自說道。
“這裏,好家夥,他一動未動,單手殺了兩人,一次是三次連擊喉嚨,另一個是一擊斃命。考慮到他是為了救人而來,第一個人連擊三次有泄憤的成分在裏麵…你看,如果是團夥火拚,後麵這五個人不可能往裏衝,而會各自和自己的對手交鋒,他們的動作太一致了…”
“他們肯定是看到有勝利的希望了,為什麼會有希望?難道這個行凶者連殺兩人還不能震懾他們麼?所以,這名行凶者,他身上有傷!”
劉偉緩緩走到五個人倒地的地方,輕輕閉上了眼。
“好厲害啊,好厲害,王虎他們自以為已經很高看那個凶手了,但還是把他看低了,這才是他的正真水平啊,真如古書般十步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