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楊立燕很多事情其實並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間。楊冰洋的質問讓她也覺得自己似乎是太過草率。隻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經過又和楊冰洋重複了一番。
“我之前是真的不認識他,我從來沒見過他,就是今天晚上花店關門,我往家走的路上,走到公路附近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正好倒在他旁邊,才剛好發現了他。他就剛好昏倒在路邊,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就受了傷,傷的很厲害,一直在流血,把衣服都染紅了”
“我怎麼叫他他也沒反應,後來好不容易他醒了,但是很快又昏過去了,我還根本沒來得及問他叫什麼名字,從哪裏來的,事情怎麼回事?我原本想送他去醫院,但是他昏迷前,隻和我說了一句話,就是告訴我說,無論如何,都不要送他去醫院。我又剛好手機沒電了,聯係不上人,一個人根本沒辦法把他弄到醫院去,天又剛好下起大暴雨,他本來就受傷了,我要是再把他一個人就這樣扔在路邊,他肯定必死無疑啊,難道你讓我見死不救嗎?我不把他帶回來,我還能怎麼辦?”楊立燕的語氣有些無奈。解釋完了也鬆了一口氣。
聽妹妹這麼一說,楊冰洋的擔憂非但沒有消除,反而更重了。他皺著眉頭問楊立燕:“你說他昏迷之前,跟你說過,無論如何,都不能送他去醫院是嗎?”
楊立燕點點頭:“是啊,他說的,無論如何都不要。”
“楊立燕,你傻不傻呀?他受了這麼重的傷,還叫你不要送他去醫院,如果他隻是個路上遇到意外的普通人,受傷生病到醫院去是很正常的事情,誰會這麼重的傷還不要去醫院?不要命了是嗎?他一定來路不正,才不敢去醫院的,我的傻妹妹!”
“哥!他還沒醒呢,我們還都什麼都沒問,你別這麼早下結論行不行?說不定他遇到什麼事情,有什麼苦衷呢?正好需要我們幫忙呢?”
其實楊立燕知道哥哥說的很多話都在理,這個一直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有太多的謎團,本該忌憚,但是很奇怪,她就是不願意聽到哥哥說這個男人的不好,不想把他想成是壞人。
“需要我們幫忙?我看,我才需要去找人幫幫忙,給我這傻妹妹看看病才好!是不是淋了雨,腦子也跟著進水了?”楊冰洋覺得這個妹妹在這件事情上真不知道是傻的天真還是真的就跟中了邪一樣,這讓他難以理解。
他唯一知道的隻有,他不想惹出什麼亂子,這個世界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太多太多,而這個冉冉港,在楊冰洋看來是現在唯一與世隔絕的還算是淨土的棲身之所。引火燒身這種事,往往也就在一念之間,一個決定,也就萬劫不複了。
而躺在床上的這個昏迷的男子,在妹妹眼中或許看起來隻是個需要幫助的人,而在楊冰洋眼中,這男人長相英朗,麵容沉靜,最重要的,那件被鮮血染紅了的襯衫領子上卻是專門給人量身定製的名貴品牌,而這,並不是人人都有資格,有那個能力和財力可以擁有的。
這個男人,並不簡單。
楊冰洋打定了主意,曾經自己錯誤和大意,差點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以至於此後餘生隻能苟延殘喘的在輪椅上度過,不能讓妹妹再有任何可能重蹈自己的覆轍。
無論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樣的,楊冰洋認為,這一切都與他們無關,而這個男人是誰,他也沒興趣知道,隻怕就算知道了,才是一場風暴真正的開始。他隻想帶著妹妹過著最平凡的生活,遠離這些是是非非。日子雖苦,但至少安寧如意。
“立燕,明天,找人把他送到醫院去,你放心,送去醫院他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楊冰洋狠下心對楊立燕說。
“可是他說他不能去醫院!”
“他能不能去醫院我不管,他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他受傷了,我們把他送到醫院去,已經算是救了他一命了,他應該感激我們才是,就算不用感激好了,他和我們也沒有任何關係,也不該有任何關係!所以,有些事情,我們盡到我們力所能及的就夠了。”楊冰洋看著楊立燕冰冷而決然的說。
“你是說明天讓我扔了他?把他仍在醫院,是這個意思嗎,楊冰洋?”
楊立燕對於哥哥的冷漠和絕情的態度有些憤怒,在她的印象中,從小到大,哥哥幾乎替代了父親的位置,是崇拜的,是高尚的,是無所不能的,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哥哥遭遇了那場車禍後,這一切都變了,他到底是如何能對一個受了這麼重的傷的人可以做到這樣決然冷漠的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