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在雅閣裏喝得微醺,沐沁雅還好上一些,小昭沒有酒力,早就趴在那裏了。要是擱在以往她定然不敢這樣在外喝得醉醺醺的,可一想到跟在自己身邊兒的那兩個暗衛,膽兒就肥了不少。
沐沁雅搖晃著酒杯,嘿嘿地傻笑著,自己過得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糟糕,做個有人護著的質子,居然比以往還恣意了些!
突然,門邊傳來一聲“吱呀”門框磨著門檻的聲音,她搖搖晃晃地抬起頭看向那邊,模模糊糊的一道人影走了過來,她猛地搖了搖頭,想看清楚眼前這個人影,隻覺地眼前這人她一定很熟悉,高大的身軀,寬闊打的肩膀,恩——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趨。
對,就是這樣形容的,雖然沒有弄清楚來人,可這人一定是沒有惡意的,她抬起笑臉對著這人綻放了一個燦爛的笑臉,順帶著還嘿嘿傻笑了一聲,就合上眼朝著桌子上栽去。
趙琰看著麵前喝得醉醺醺還朝著自己嘿嘿傻笑的小女郎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可還沒等他走到她身邊她就一頭栽向了桌子,嚇得他身影一閃,急忙用手托住了那顆搖搖晃晃地小腦袋,嘴裏歎道:“哎!人前倒是挺聰明,人後就成了個小孩子,還不如澄明乖!”說罷,他打橫將人抱起,走進了內室的榻上。
“將外麵那個丫頭弄到別屋去!”趙琰對外低聲說道。
影殺從窗外閃身而進,帶著小昭一眨眼就越出了雅閣。
“哎——影子,咱們現在可是郡主的死衛,你說王爺讓咱們把這丫頭帶走,他是不是要做壞事?”血殺見影殺將小昭給抱了出來,不禁問道。
“什麼意思?”
“你個木頭,自然是男人對女人那種?”
“啊?!”
血殺氣急,有些恨鐵不成鋼道:“我是說我怕王爺欺負了郡主,要是占她便宜怎麼辦?!”
影殺腳步一頓,問道:“你能打得過王爺麼?”
血殺搖了搖頭。
“那我們兩個人能打得過王爺麼?”
“夠嗆。”
“那你還要不要多管閑事?”
血殺嘴巴一抿:“算了吧。我瞧著王爺勉強還能配得上小郡主,那就這樣吧。”
影殺看了看血殺,眉頭一挑,這血殺還真是徹底轉了心思了,居然還當起了小郡主的娘家人評判起王爺來了。
趙琰抱臂倚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床上昏昏而睡的沐沁雅。半晌,他驀地一笑,走到榻旁,輕輕坐在她身邊,傾身湊近,仔細端詳著她。燈下瞧著她,竟覺得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令心悸。
聽著她傳來的細密的呼吸聲,帳子裏似乎也染上了一絲絲酒味,醇香,令人不覺沉醉。
他看向她的臉龐,因為醉酒此刻臉上一團酡紅,細密黑長的睫毛正乖乖地遮住那靈動的眸子,一動不動,鼻子挺翹,還有那柔柔嫩嫩的粉色的唇。
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
心裏的欲念膨脹,他不做猶疑,起身傾上,吻著那片柔嫩。張口輕咬她的唇,嬌嬌軟軟,正待與再進一步,隻聽得她嚶嚀一聲,忽的靈台迎來一絲清淨,他猛地向後退去,頓覺心跳如擂鼓,喉嚨不自覺地吞咽一下,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想是她醉了,又不是自己。就在剛剛,自己居然生出了一股子欲念,他不禁搖頭失笑,調節著呼吸,想將這股邪念壓下去。
不行,他可不能再縱容她這麼睡下去了,兩個人好不容易才見一麵。他起身去外麵,不一會子拿了一碗醒酒湯來。
“滿滿?醒一醒,乖,不能在這裏睡,待會兒還要回侯府的。”他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試圖將她叫醒。可是她睡得昏沉,就這樣叫下去,還不知要叫到什麼時候。
忽想起剛才她嚶嚀一幕,趙琰嘴角翹起了一絲弧度,愉悅中帶著絲邪魅。
“唔——唔——”沐沁雅掙紮著發出唔唔聲,猛地睜開的眼睛,推開眼前之人,坐了起來,急促地喘著氣:“憋死我了!”
她夢到自己掉進了河裏,嘴裏還進了一隻莫名其妙的大蟲子,她死勁兒地往外推,可那隻大蟲子就是不管不顧地往嘴裏鑽……
“小昭?”等緩過氣兒來時,隻覺得口幹舌燥,腦袋還暈暈地疼。
“那丫頭我讓人帶下去了。”
沐沁雅身子微微一僵,回身看向趙琰。驚訝道:“六哥?”
“喝了這碗醒酒湯。待會子我送你回去。”趙琰手裏端著碗,輕聲說道。
她有些狐疑地偷瞄了一些他的唇,有些不正常的紅色,甚是還帶著絲絲晶亮,頓時心急速地跳了起來,她接過碗來就灌了下去。
見她喝完後還拿著碗擋在自己臉上,趙琰不禁失笑,從她手裏拿過碗來,解釋道:“沒辦法,叫不醒你,就想到了這個法子。”
“滿滿,恐怕過不了多久,我就要離京了。”
“離京?!”那股子羞怯頓時被擊了個粉粹,沐沁雅不禁驚道。
“你還記得的秋狩那日猛虎襲擊我父皇一事麼?”
沐沁雅點點頭,她當然記得,隻是她沒想到這事情居然查了這麼久,最後連大理寺和錦衣衛都介入了。
“事情查清楚了,是遼東埋在京裏的暗樁做的。”
“遼東?!真是他們做的,還是聖上——”還是聖上急於謀求撤藩,而故意栽贓的?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完,她相信他肯定明白她的意思。
趙琰聞聲一笑,點了點她的額頭,道:“小機靈鬼,記住,在京城裏真相並不重要,有用的才是真相。以後若是我不在京裏,你也要拿出這番機靈勁兒來保護好自己,聽到沒有?”
她卻峨眉輕蹙:“大概什麼時候走?”
“快則一兩個月,慢則三四個月。越州離著懷慶府很近,有了懷慶府的糧倉,大軍不用籌備太久。”
“聖上將鐵甲軍的兵權還給你了?這次對上的可是遼東鐵騎,我擔心——”
他將她攬到懷裏:“兵權在不在我手裏,幹係不大,我自己練的兵不聽我的,還能聽誰的?這回父皇沒敢大意,隻從西北抽調了了一半的兵力由我調配,加上蔣紘的五萬京衛軍,出師遼東。”
“總共十五萬?那京衛軍也由你轄製?”
趙琰緊了緊她,低頭在她耳邊低聲笑道:“滿滿居然知道我鐵甲軍的兵力?了不得!看來你天生注定了就是要入我的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