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一片冰冷,那是心如死灰般的痛苦折磨。
原來在人世之間,竟然還有如此的戲耍和玩弄啊?竟是這樣的一個黯然結局。
上蒼啊!既然這已經是早已決定安排好的事情,成了蓋棺定論的結局,你為什麼還要給我一個看似美好的希望?既然給了我希望,又為何在要我即將要得到的時候無情的從我手中奪走抹去?
為什麼你竟是如此的殘忍?為什麼我竟是如此的可悲?
這是我的命運不堪?還是物是人非的蒼天戲弄?
他的心中黯然若失,死灰一片,再也看不到半絲的希望與光彩,留下的唯有寂寞中的絕望和悲涼。
是自討苦吃?在下定一個決心之中,就必須要為其後的代價所獨立承擔;還是蒼天戲弄?在給了他希望的同時,又在其將要得到的時候,無情的將之抹去。
他不知道這一切。他隻知道自己死定了,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立身於原地,他默默地半低著頭,眼神中一片死灰的看著前方那個已經合攏的缺口——活下去的希望,就在那時徹底的斷絕!
他有著強烈的不甘與不忿,但卻偏偏對其無可奈何。縱使有著千般的不甘、萬般的不願,又能有是沒用?
唯有徒自的安然傷心、怒火如燒,熊熊沸騰,卻又無可奈何。
他沒有回頭,因為剛才被自己決斷之下放開的妻子就在後麵,就在後麵默默地凝視著他。縱使沒有親眼看到,他也能猜測出一個大概:
大概是充滿了諷刺意味的嘲弄和嗤笑吧?
你不是要和我地久天長嗎?你不是要和我海枯石爛嗎?你不是要和我白頭偕老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你的誓言?這就是你的答案?
你跑啊!你倒是跑啊!你怎麼不跑了?你不是很會跑嗎?現在怎麼不跑了?還傻站在那裏幹什麼?快點炮啊?跑出去你就自由了!跑出去你就能活下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是背後那如忙在棘刺痛感覺還是讓他從中猜測出了一二。雖然對方沒有親自說出來,但那充滿了嘲諷和譏笑的眼神和目光卻充分的說明了這一點。
他沒有回頭,也不曾回頭——哪怕是回頭看向自己妻兒一眼也沒有!
是不敢,還是不願?是害怕,還是愧疚?抑或是從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永遠也不會回頭的命運?
從四周快速圍攏而來的騎兵戰士們默默地催馬上前,向著兩人——哦,是三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孩子——向著三人默默地行來,將包圍圈一點一點的慢慢縮小。
他們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宛如一個個呆板的木偶,隻能憑借著自己身上早已輸入好的指令來行使。也不知是訓練有素的玩牌軍隊還是有“善惡天枰”所幻化模擬出來故意控製操縱成如此模樣的緣故?
他們沒有絲毫的表情,冷漠的舉起了自己手中早已被無盡鮮血所染紅、此時還正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血的殺戮武器。
死亡,就在這一瞬之間!
下一刻,刀兵飛舞,銀光乍現,雪亮的鋒利兵器劃過刺目的光華,從半空中力劈而下,從手中直刺而出,紛紛殺向了那對末路(陌路)的夫妻。
血光乍起,便又迅速消失,什麼都不曾留下,兩個人形同陌路的夫妻隻來得及發出人生之中最後的一聲慘叫,便快速的死去了,什麼也不曾留下半點。
——不!他們還是有東西留下的——是那個孩子!
男子自然是死的透透的,倒在了血泊之中,伴隨著他的欲望和狠心一起消失無蹤。那個為了活下而可以拋棄放下一切的想法,最終也不過是一個可笑的玩笑,成為了一句空話。
而那個女子的確了死掉了,五六杆鋒利的染血長矛死死地將她釘在了地上,鮮血頓時染紅了那片土地。
但是伴隨而來的卻有著“哇哇”的嬰兒啼哭聲,兀自在那兒似是永不休止的放聲嚎叫。
是害怕?是饑餓?是無助?還是因為本能的感覺到自己最為親近的親人已在此時離他而去,讓他成為了這個世界上的有一個孤兒?
是在通信的無助哭泣嗎?
賀雲煥靜靜的看向了那裏:原本以騎兵長矛的力量,是完全可以將母子兩人一同穿透,狠狠地釘在地上,連在一起的。但是此時情況卻並不是如此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