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咯噔一下,仔細看了一眼柳母的神色。
她臉上微笑和煦,似乎看不出什麼異常,隻是眼圈微紅,不仔細看根本無法察覺到。
我有些忐忑起來,要知道柳母很少來找我,即便是店裏的事情也是如此,她更多是習慣一個人獨來獨往。
我點點頭:“好,那我們去書房裏談。”
黎堂峰送我回家之後連車都沒下,調頭就離開去安置爺爺的骨灰了。我一個人領著柳母走到二樓的書房裏,很快小王阿姨也送來了茶點。
幾隻精致的碗碟擺在一起,一水的青綠嫩粉,說不出的清豔雅致。
我給柳母倒了一杯茶,瞬間香氣四溢:“這茶是我們家阿姨最擅長的花茶,您嚐嚐看,如果要是喜歡就喝幾杯。”
柳母隻是端起茶杯淺飲了一口:“……嗯,很好喝。”
見柳母還在猶豫,我索性開門見山:“您找我什麼事?”
柳母的嘴唇顫了顫:“……你告訴我,西辭和江未這兩個孩子是不是……是不是……他們的關係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這麼簡單吧!”
終於來了!
雖然早就料到柳母會問這個,當它真的與我直麵相對時,我竟然隻有一種鬆口氣的錯覺。
柳母顯然是有點激動了,她不斷的端起茶杯喝著,似乎是想緩解自己的緊張:“我知道,我這個說法真的有點匪夷所思了,他們是表兄妹,怎麼可能會這樣!我女兒不會這樣的!”
柳西辭在柳母心裏的位置有多高,我不用問都能猜到。
一個在妙齡早逝的女兒,必定是做母親心裏最深最深的痛。
但這樣的痛,如今還要加深一筆。
垂下眼瞼,我用手指慢慢的摩挲著茶杯的杯口,最終說:“您想的是對的,他們……確實相愛過。”
柳母的臉上瞬間一片慘白,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她呆呆的看著我,一雙眼睛瞪得滾圓。
我看著她的眼睛:“我也是在無意中得知的,上一次看到那張照片之後,我就有些懷疑了。”
關於那些種種,我還是不願讓柳母知道的太多,這也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柳母呼吸急促了起來:“那你、你為什麼不來告訴我?”
我苦笑:“我要怎麼告訴你呢?”
柳母茫然了一會,點點頭:“是啊……就是我自己也是猶豫了好久才來問你,別人我能去問誰呢?”
她的眼眶裏慢慢的浮起淚光:“我竟然不知道……作為一個母親,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女兒的心事,我真是……失敗!”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您別難過,孩子大了都會有自己的秘密,這並不能怪你。”
“可是……他們是表兄妹啊!”柳母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
我遲疑了幾秒,說:“其實,他們並沒有血緣關係。”
柳母吃驚的抬眼看著我,我頓了頓又說:“秦江未不是秦媽的孩子。”
我隻能點到為止了,更多的內容我實在也說不出口。
柳母直愣愣的呆了好半天,這才緩緩開口:“是這樣嗎?”
我篤定的點點頭:“是這樣。”
柳母用手帕擦幹淨臉,情緒終於穩定了不少,她從包裏拿出那一張照片遞給我:“今天我來找你,還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你能去幫我問問江未那個孩子嗎?我家西辭還有沒有東西留下,哪怕一件也好。他們既然在一起過,那這些應該是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