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珍珍的眼睛往旁邊一瞥，就看見早晨那四個和她發生過衝突的傭人正低眉順目地在旁邊站著，李媽則拿眼睛不時地瞭她。
她大概齊明白了。
哈，這四個老家夥看來是惡人先告狀了，怪不得她今天進屋的時候，所有的傭人都拿仇人似的目光瞪她，原來是同仇敵愾呀。
這麼小的一件事，她原本早就忘記了，她們用那樣惡毒的話語詛咒她，她也出了氣，這事在她這裏就算翻篇了。
她不記仇，但沒想到總有人比她心眼小得多。
“珍珍，你今天把傭人給打了？”
奶奶臉色平平地問。
“是的。”林珍珍點點頭。
那個被她打過臉的傭人捂著半邊臉頰，不知怎麼著，腫得老高，還有一個傭人臉上也不知被誰撓了一條血道，另兩個傭人也都腫著臉……
這看起來，仿佛是她把四個人都揍了呢！
林珍珍都要笑了，緩緩踱步走到這四個人中間，“嘖嘖，疼不疼啊，你們還真夠下血本的啊！”
“老太太，您聽聽，我們就知道林小姐不會承認，您都不知道，林小姐在您不在的時候，對我們傭人有多壞，經常給我們甩臉子，動不動就打罵我們，稍不如意，就把飯菜故意倒在地上，讓我們去收拾，老太太，您是被她的外表給欺騙了呀，這次我們要不是被她打得這麼狠，我們也想忍一忍，可是，再這樣下去，老太太，她就要爬到您頭上來了。”
那個資格最老的傭人語不帶喘，一鼓作氣，極盡挑撥。
“是啊，老太太，我也被她打過，就在這裏……。”
一個小傭人指著頭皮上的一道傷疤讓老太太看。
“我還好，隻被她罵過，可是，她罵人也太難聽了，我都不好意思學……”
另一個傭人嘴唇一撇一撇地也不甘示弱地告狀。
林珍珍把玩著自己的手指，靜靜地聽著，看來，這些人今天是想把她給攆走吧。
哈，真是牆倒眾人推。
不知是誰給他們這麼大的膽子。
“珍珍，這是真的嗎？”
老太太皺著眉，嚴厲地看著她。
如果一兩個傭人這樣說林珍珍，她認為這可能是誣蔑，家裏一共也就這七八個傭人，都是她進行嚴格篩選，已經做了好幾年了，手腳一向麻利，勤勤懇懇，從不惹事生非。
現在，所有的傭人都這麼說林珍珍，不由著她不生氣。
不會所有的人都誣蔑她吧！
再說就算是誣蔑，被這麼多人集體針對，那也隻能說明這姑娘不得人心，人緣太差。
是不是她過去太驕縱她了，還是自己看走了眼。
“珍珍，你就沒話說嗎？”
老太太看著林珍珍低頭，吊兒郎當地擺弄自己的手指，臉不紅不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更加看不慣。
“奶奶，我無話可說，您相信她們的話嗎？”
林珍珍終於抬起頭來，一臉平靜地反問。
老太太瞪著她，眼裏全是責備。
林珍珍心裏很難受。
不知怎麼著，她突然就不想在沐水天瀾待下去了。
過去，自己雖然一貧如洗，住六個人一間的宿舍，可是她卻覺得像風一樣自由，沒有那麼多煩心事，從來不會受到束縛。
可現在呢？
連最親她的奶奶也開始懷疑她了。
“珍珍啊……”
老太太看了她許久，長長地歎了口氣，“過去我覺得你一個小女孩兒太可憐，早早地被家人趕出去，還那麼頑強地生活，我始終想幫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