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新年是少苦過的第二個新年,去年在南都過的新年,非常熱鬧,年貨豐富,去人家拜年還有紅包和禮物。今年的新年在老家過的新年,特別荒涼,年貨都沒有了,煙花爆竹更是扯淡。大年三十家裏有有點粗娘饅頭,都謝天謝地啦。
所有人瘦的很筷子一樣,大風都能吹倒,孩子臉上也看不到笑容,看到的隻有饑渴,現在人們眼裏的世界隻有分兩樣,能吃的和不能吃的。
能吃的範圍越來越大,物種越來越多。
不能吃的範圍越難越小,好像沒有是不能吃的?就是泥土,也在吃的範圍之類。
三爺家和自己的爺爺家還算不錯,少苦每家送了十斤大米過去,希望他們可以過的好年少苦和高老頭和丁老頭在家過年,兩個兩頭一直心情不好,基本都是低著頭不說話,以前還出門逛逛,現在堅決不出去,說自己沒有臉出去,過年的時候兩個都在喝悶酒。
初一的時候少苦去了爺爺家和三爺家拜年,少苦是帶著禮物的,所有人都驚喜的看著少苦,拜了年就回來啦。
現在是少苦都是在自己家吃飯。別人家的飯菜實在吃不下去。以前吃粗糧也就罷啦,現在都是粗糧混著草根和樹葉子一起吃,那個感覺少苦麼有辦法用語言形容出來,估計就是大毛都嫌棄。
從那以後,少苦堅決在自己家裏吃飯,那麼多糧食,怎麼也夠自己吃的,幾天回城了,在湊點糧食,讓三爺去他們拿,別人餓死關不了,不能讓家人餓死了吧,。
新年裏也看不到拜年的身影,就是小孩子都不讓出門了。出門就是浪費肚子裏麵糧食,肚子裏麵吃的不多了。
少苦去了袁果家拜年,打了一隻野雞和一些黃豆過去,袁果非常開心。今年基本沒人來拜年,至於原因,大家都知道。
少苦要特意去了李田家裏。帶的一些三斤大米和兩斤散酒。李田書記看到這麼多禮物,驚呆了,現在這可是大手筆啦,也隻有城裏人吃供應糧的不缺糧食。李田知道少苦家全部都是吃供應糧,也沒客氣,現在誰送糧食來,都不會客氣,就是賣命也要留下來。。
少苦過了年要回城了,兩個老頭要留著這裏,還指望李田多多照顧呢。
李田拍著胸脯保證沒有問題,問問少什麼時候回去,告訴少苦回去時候一定要白天走,而且要人多時候,現在一個人在外麵太危險,特別是女人和孩子。
聽說別的地方發現女人和孩子失蹤了,等找到的時候已經都是骨頭,至於身上的肉去哪裏了,大家都不敢想,也不敢猜,更不敢說。
很多人都在想,饑荒時候吃什麼?有人統計過:
一是豆餅,豆餅吃後不易消化,吃多了肚子會長時間發脹。若是在吃前未充分泡開,並且是炒著吃,豆餅便會在腹中繼續膨脹,使食者經久不餓。一個餓急了的農民,從生產隊的倉庫裏偷了一塊豆餅,用刀將其剁碎,稍加浸泡,就煮著吃了幾大碗。結果被活活脹死。
可是現在為了豆餅,發生兩個大隊械鬥事情,就是為了幾十斤的豆餅。李田上次還弄了幾十斤的豆餅回來,放在大隊食堂,大家覺得非常好吃。
二是麥麩,是磨麵時篩下來的麥皮。當時磨麵用的是石磨,麥麩的剩餘量較大,並且很粗。麥麩的吃法是做餅或熬粥。麥麩餅其色發黑,有點象今天人們吃的摻了黑米麵的饃。麥麩粗糙難咽,吃多了容易便秘。一開始人們將其摻入麵粉中做餅蒸饃吃,但到了無麵粉可摻之後,人們隻有光吃麥麩。麥麩雖然難吃,在當時也還算是上等的食品。口感當然不好,但那時一頓能吃上兩塊麥麩餅,再喝上兩碗照人影的稀粥的人,甚至會生出幾份優越感來,因為當時並非家家都有麥麩可吃,到後來,能吃上麥麩餅,也算是一種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