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雅的視線在餐吧裏巡視一圈,目光最後定格在昏暗角落裏獨自借酒澆愁的米薇雪身上。平時紮起馬尾,幹淨利落的她,此時長發鬆鬆散散地披散在曲線優美的背上,有幾縷垂落在眉眼間,一雙沁了水的黑眸寫滿了落寞和頹廢。
米薇雪將酒杯湊到唇邊,酒杯的杯壁還沒有碰到唇瓣就被人奪走,手裏落空,心頭空落落的感覺一下子無限蔓延。
秦安雅將奪過來的酒杯放在吧台上,杯底磕到桌麵發出清脆的聲音,杯中的液體因為慣性作用溢了出來,有幾滴濺在米薇雪的抹胸裙上,五顏六色的雞尾酒瞬間綻放。
“既然放不下就去追回來,這樣作踐自己又有什麼意思?宋遠銘愛你,你也愛他,這世間就沒有兩情相悅過不去的坎兒!”
米薇雪抬起朦朧的眼睛,漂亮的水眸裏漣漪波動,語調出奇地平靜,“安雅,你來啦!你一向是溫婉安靜的性格,怎麼今天風風火火的?難道是跟我相處久了,耳濡目染,性格也跟我變得相似了?”
秦安雅攥住米薇雪的手腕,“跟我走,現在就去跟宋遠銘說,說你放不下他,說你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他和謝詩菡攜手婚姻的殿堂,說你願意排除萬難跟他在一起!”
米薇雪嗤笑一聲,“安雅,你今天抽的哪門子瘋?怎麼喝酒的人是我,醉的人是你?”她的性格風風火火,卻也循規蹈矩,恪守本分,做不來那種瘋狂的事情。
秦安雅捏緊了女孩纖白的手腕,“既然放不下,當初逞什麼能?說分手的人是你,放不下的人也是你。平時的你大膽勇敢,怎麼麵對愛情的時候就成了懦弱的膽小鬼了?謝詩菡布了這麼大的局,你跟宋遠銘現在的狀態應該是她最樂見其成的。明知道是陰謀詭計,目的就是離間你們,為什麼要讓她稱心如意?”
米薇雪很輕鬆就掰開了秦安雅的手掌,重新坐回到位置上,“沒錯,我就是懦弱的膽小鬼。宋遠銘他不是普通的男人,我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我們身上都有撇不開的責任和重擔,無法做到為了愛情不顧一切。”
她仰頭逼退淚意,“你以為我想看到喜歡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攜手步入婚姻的殿堂?當初跟他提出分手的時候,就好像拿著一把刀紮在我的傷口上,在那個愈合不久的傷口上再添一道疤痕。心口四麵漏風,傷口就好像一個怎麼彌補也彌補不了的窟窿,因為太深太深。”
“今天我收到消息,宋家已經向外界發出消息,宋遠銘和謝詩菡將在下個月十號訂婚,屆時一定賓朋滿座,座無虛席,普天同慶。”
秦安雅心髒抽搐了一下,這是預料中的結果,依舊把人紮傷得體無完膚,疼痛的感覺真真切切。
她一直以為米薇雪和宋遠銘的感情能夠迎來完美的結局,在想到米薇雪小心翼翼得嗬護愛情的模樣,宋遠銘克服艱難險阻辛苦維係感情的模樣,她的眼睛一下模糊了。
“離不開,放不下,最後折磨的隻有自己。薇雪,我覺得在宋少訂婚之前,你得給找個時間跟他好好談談,畢竟兩年的感情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就算一拍兩散,也應該好好道別,不是嗎?剪不斷,理還亂,痛苦的隻有你自己。”
米薇雪沒有麵對宋遠銘的勇氣,哪怕隻是提到他的名字,她的心理就會難過得翻江倒海。她已經做好了從那段感情抽身出來的準備,她怕看到那張熟悉的麵孔時,就再也沒有離開的勇氣。
“安雅,在明知道機會渺茫的情況下,我拉不下臉麵苦苦糾纏,死纏爛打。我跟他心裏都很清楚,無論再怎麼折滕,都改變不了現狀。不再糾纏,對兩人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秦安雅情緒激動起來,“可是感情這種事情,從來都不是自欺欺人就可以當成不曾存在過!你們可以欺騙別人,卻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宋遠銘和謝詩菡勉強湊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