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宸下顎微微緊繃,深邃的眼窩帶著讓人看不透的深意,“你們都在為白司哲打抱不平,我若還是耿耿於懷,是不是顯得我心胸狹隘了?”
白司哲深知自己處境尷尬,昔日兄弟險些反目成仇。為了緩解自己尷尬的處境,竟然會從宋遠銘身上尋找突破口,這多少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宋遠銘懷揣正義,最注重兄弟情誼,白司哲正是利用他的熱血心腸來幫助自己脫離尷尬的處境。
白司哲在米家危難關頭伸出援手,其用意顯而易見。
秦安雅唇瓣囁諾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看慕瑾宸眉眼間的隱忍,明顯是動了情緒,她索性閉上嘴巴,避免火上澆油,憑添戰火。
宋遠銘濃墨般的劍眉深深蹙緊,“瑾宸,我認識你的時間比認識老白的時間更長,交情也更深,所以不存在偏袒他的意思。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隻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分析事情罷了!你有你的驕傲,他有他的倔強,他絕對不是那種喜歡“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雙麵小人!”他篤定地說道,甚至可以用人格做擔保。
慕瑾宸慵慵懶懶地斜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說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是自命清高,裝腔作勢?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也值得你浪費口舌替他當說客?”
宋遠銘擒著高腳杯,聞言猛地將酒杯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濺,“瑾宸,你這麼說就過分了!好歹兄弟一場,有必要死磕不放,有意思嗎?”
也許是醉意上頭,性格向來沉穩內斂的他突然情緒失控,後知後覺的他有些手足無措。
高腳杯的破碎飛濺一地,破碎的玻璃渣子撞擊地麵,部分在慣性作用下回彈,瞬間劃破秦安雅的手臂,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死。
慕瑾宸漆黑的瞳眸猛然縮緊,頎長的身影蹲低身子察看秦安雅的強勢,語調裏滿滿的擔憂,“你受傷了!”
秦安雅從玻璃破碎聲中緩過神來,看到慕瑾宸眸底的冰霜漸漸凝結,強撐起一個笑臉,“我沒那麼矜貴,一點皮外傷而已。”
宋遠銘從醉意懵懂中清醒過來,看到女孩手臂上的殷紅血液,醉意瞬間走了大半,“酒精還真是害人不淺,我……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傷口需要馬上處理,否則可能會感染。”
秦安雅難得看到宋遠銘慌亂無措的樣子,完全不見平日裏那份運籌帷幄的模樣,顯然沒料到會發生這突如其來的的一幕。
傷口明明很疼,卻打腫臉充胖子地說道“一點點皮外傷而已,不礙事,宋少不需要自責!”
慕瑾宸不容分說將女孩打橫抱起,闊挺的肩頭猛地撞向依舊怔怔擋住出路的宋遠銘,低沉的嗓音堪比萬年冰霜,“你沒想到的事情多了。這種情況我不希望再有下次,否則兄弟也沒用,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宋遠銘被撞得腳步一個趔趄,險些站不穩栽倒,幸虧及時扶住身後的沙發扶手才勉強站穩。
秦安雅腦袋縮在慕瑾宸的懷裏,看著男人瞳眸沉得可以滴出墨來,她唇瓣動了動,迫於男人眼神的威懾力,隻好禁聲安分地埋在他的胸膛裏。
等到宋遠銘回神,慕瑾宸已經抱著懷裏猶如受傷小鹿的女孩款步流星走了出去。他趕緊撈起沙發背上的西裝外套,疾步追了出去。
他傷了兄弟的未婚妻,雖是無心,但是秦安雅可是慕瑾宸的心尖寵,而且有孕在身,於公於私他都不應該置之不理。
慕瑾宸將懷中嬌小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副駕駛座的位置,正要發動引擎,一輛跑車疾馳而至,與他那輛寶藍色的跑車並駕齊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