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辦公室裏。
慕瑾宸嘴角叼著一根香煙,眉微微蹙緊,手裏握著手機,“路子航,你丟下手頭緊要的工作,一聲不響就去了國外。若是覺得私人助理的位置坐得不舒坦,起碼把手頭的工作跟下麵的人交接一下。你離開得悄無聲息的,你手裏負責的項目下麵的人根本銜接不上。砸了幾個項目,損失慘重,你最好給我一個合適的交代!”
女助理怔愣在原地,已經忘了去阻攔宋遠銘疾步的身影。她所了解的慕瑾宸是朵高嶺之花,給人一種遙遠的距離感。他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喜怒不形於色,這樣疾言厲色,怒發衝冠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慕瑾宸抬眸將視線落在宋遠銘的身上,男人身後跟著委屈巴巴的女助理,對著手機壓低了語調說道“路子航,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項目砸了的事,我跟你小子沒完!”
涉及到商業機密,宋遠銘看到慕瑾宸睇過來的神色,瞬間了然於胸,對身後的女助理說道“沒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女助理感知到宋遠銘身上強悍的氣息,瞬間沒了跟慕瑾宸告狀和自我辯解的心思。初涉職場,她也知道上司商談重要事情的時候外人不方便在場,尤其還涉及到商業機密。
女孩躬身,悄無聲息退了出去,順勢將門帶上。
宋遠銘自顧坐在慕瑾宸對麵的辦公座椅上,隨手拿起辦公桌上的一本財經雜誌看起來,耐心極好地等待著慕瑾宸處理完公事。
手機那頭的路子航走在空曠的廢棄操場上,警覺地看著黑漆漆的四周,聲音有些喘,明顯是長時間徒步造成的氣息不穩。
此時的秘魯利馬與萱城的白晝不同,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耳邊隻有嗚嗚的風聲和自己的心跳聲。
他貓著身子躲在一處廢棄石牆的角落裏,根本沒時間跟慕瑾宸細說,“瑾宸哥,老爺子在利馬遇到了點麻煩,我接到消息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手頭的工作沒來得及交接。”
慕瑾宸心思敏銳的他隱隱察覺到事態的嚴重,不禁壓低聲音道“姑丈是不是在利馬遭遇綁票了?所以你才會馬不停蹄地感到秘魯?”
路子航狐狸般敏銳的眸光在漆黑的夜裏向四周打量,心髒幾乎跳到嗓子眼,握住密碼箱的手不自覺攥得更緊,裏麵滿滿的鈔票讓人覺得胸口沉重,有細密的汗水不斷從額頭滑落,“路家在利馬的錢莊被當地的人砸了,老頭子也被他們抓了,他們讓我安排足夠的贖金去贖人,我現在已經到了他們指定的地點附近。”
慕瑾宸心髒猛地收縮,額頭上的青筋凸凸地跳著,“路子航,別告訴我你是單槍匹馬去闖龍潭虎穴?遇到這麼大的事,你也不跟我商量就擅自行動,你真把自己的凡體肉胎當成銅牆鐵柱?”
他認識的路子航,向來勇氣可嘉,智謀不足,做事全憑一股子熱血。倘若沒有他在身邊看管著他,很容易出大事。
他的擔憂,終究還是應驗了。
路子航警覺地看著四周,貓著身子探出腦袋觀望。越是靜悄悄,越是給人一種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奏。
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考驗人心。好在,跟在瑾宸哥身邊兩年,什麼樣的大風大浪都見識過了。
他穩住心緒,調整了呼吸說道“瑾宸哥,利馬不在你的勢力範圍之內。路家在利馬經商多年,積累了一定的人脈。這次我孤軍探虎穴,手下的兄弟早已埋伏在交易點附近,就等我的命令行事。放心,我不打無準備的戰!”
強龍不壓地頭蛇,瑾宸哥的勢力再強,依舊有他手指夠不到的地方。對方盤踞利馬多年,成為一方勢力。路家在利馬經商多年,最後依舊栽在他們手裏,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慕瑾宸緊握的拳指青筋暴起,“你太魯莽行事了!他們綁袈了姑丈,手裏有人質在手,而且敵暗我明,你這樣貿然前去實在是太冒險了!路家就隻有你一個兒子,你能全身而退自然是最好。如若不然,你讓姑姑怎麼辦才好?”
路子航嘴角勾起一絲放蕩不羈笑意,“你們慕家的人,做事就是喜歡瞻前顧後。我的性子隨了老爺子,注重英雄主義和冒險精神。我知道這種衝動性格的人會讓人吃盡苦頭,可是我就崇尚那種殺伐果斷的人。”
“瑾宸哥,你以前處事向來殺伐果斷,幹脆利落,怎麼現在也學會了慕家那套瞻前顧後的處事風格了?還是說,秦安雅讓你有了安穩度日的想法,所以比以前更惜命了?”
慕瑾宸狠狠掐滅嘴裏叼著的半截香煙,幾乎是命令的口吻,“單槍匹馬深入龍潭虎穴救人,你小子膽兒真肥!現在可不是逞能的時候。你想弘揚你們路家的英雄主義,也要把命留著才行!你待在原地不要亂發,我這就打電話派人過去給你增援,把地址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