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輾轉無眠。遠處黛青色的遠山籠罩在白茫茫的霧氣裏,天邊泛起的魚肚白驅散了夜幕,晨曦初上的萱城,朦朧得仿佛一副美麗的畫卷。
秦安雅掙紮得從床上爬起來,推了推身側的米薇雪。昨晚她擔心慕瑾宸的安危,便跟著米薇雪一起到了宋家住下。天才蒙蒙亮,她就迫不及待得想要知道慕瑾宸的消息。
米薇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臥室牆壁上的英氏掛鍾,“安雅,才五點多,遠銘這會兒還沒起來呢!”昨晚秦安雅噩夢連連,頻頻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折騰得她也沒睡好,身軀仿佛有千斤重,根本爬不起來。
秦安雅心裏焦急如焚,哪裏還有睡意,“那我自己去找宋少。長夜漫漫,瑾宸那邊應該有消息傳來。”
米薇雪強撐起精神,人命關天的事,她也不敢耽擱,拽著秦安雅的手一起往宋遠銘臥室的方向走去。
“宋少,你醒了嗎?”剛走到宋遠銘的臥室門口,秦安雅就急不可耐得敲響了宋遠銘的房門。
敲了幾次房門,房間裏一點動靜都沒有。米薇雪心生疑惑,隨即擰開宋遠銘的房門。
米薇雪簡單掃視了一眼臥室,臥室裏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眼尖的她發現歐式床頭櫃的台燈下壓著一張紙條,不用猜,便知道是宋遠銘留下的紙條。
秦安雅見臥室裏靜悄悄的,宋遠銘早已不見蹤影,心裏猛然升騰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似乎有緊要事務,他才會走得如此匆忙。
米薇雪將壓在台燈下的紙條抽出來,上麵恣意灑脫的字體分明是宋遠銘的筆跡。她匆促看了一眼,手掌無法自控地顫抖了一下,“安雅,這是遠銘留給你的字條,你自己看看吧!”
秦安雅接過米薇雪遞過來的紙條,繞是做好了一夜的思想鬥爭,在看到紙條上麵的內容時,心髒還是狠狠抽搐了一下,心髒周圍的血管仿佛瞬間凝固,質疑的感覺從胸口蔓延。紙條上麵赫然寫道“瑾宸中傷,墜海!”
看字跡幹涸的程度,宋遠銘起碼走了兩個小時。內容言簡意賅,應該是走得匆忙。也就是說,慕瑾宸淩晨三點的時候就已經出事了。
秦安雅眼前發暈,踉蹌了幾步險些沒站穩,說話的聲音都帶了顫音,“瑾宸果然出事了。宋遠銘說好要第一時間將瑾宸的消息告訴我的,卻一聲不響就走了,他到底什麼居心?!”
米薇雪趕緊扶住她,“遠銘應該是收到消息就第一時間趕過去參加搜救了。現在利馬那邊人員混雜,他不帶你過去是為你好。”
宋家的李管家聽到臥室裏的動靜,匆匆趕了過來,“米小姐,秦小姐,你們總算醒了。昨晚少爺淩晨兩點多就出門了,走的時候行色匆忙。他讓我轉告你們,他已經先行出發去利馬了。你們醒了以後就去盛家找盛少爺,他會替你們打點好一切。”
秦安雅努力穩住心神,拽起米薇雪的手直接出了臥室,“宋少走得匆忙,應該是來不及打點好一切,就讓盛少霆代為打點。瑾宸現在生死未卜,我們現在先趕去盛家找盛少霆,他應該已經打點好一切!”
米薇雪見秦安雅莽撞的模樣,胸口處一陣心驚肉跳,“我說秦大小姐,再怎麼十萬火急也別莽莽撞撞的,別忘了你可是孕婦!”
慕瑾宸不在,她就有義務負責照顧秦安雅的人身安全。她慌亂無措的模樣,哪裏還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秦安雅滿腦子都是慕瑾宸那張邪魅霸道的臉龐,哪裏還有心思考慮其他?慕瑾宸現在生死未卜,她隻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利馬。
剛走出宋家別墅的大門,一輛銀灰色的跑車疾馳而至,橫向停在宋家別墅的門口。
車窗緩緩降下,駕駛室內白司哲那張儒雅英俊的臉呈現在眼前,緊抿的唇線,下顎多了青蔥色的胡茬。清俊的臉龐多了幾分滄桑,似乎比印象中消瘦許多。
秦安雅詫異,“白司哲,你怎麼知道我在宋家?”
米薇雪被疾馳而至的車嚇得一激靈,驚魂未定地說道“白醫生,你怎麼開車也冒冒失失的?安雅是孕婦,撞到她可怎麼辦?”
“瑾宸受傷的消息我也收到了,現在趕去跟少霆彙合。你們不是要趕去盛家嗎?正好順路,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