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秒,天雷轟動。
慕北屹是在顧小陌的車裏看到的那張邀請函,自始至終,顧小陌都沒有主動跟他提起過。
若不是他今天下午回來,顧小陌是不是連離開都不打算告訴他?等他知道的時候,又會是像半年前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讓慕北屹後悔莫及。
顧小陌,還真的是狠心,知道用什麼樣的方法能讓慕北屹飽受內心的譴責,連反省的機會都沒有。
怒氣竄起,目光沉怒,冰冷的看向顧小陌。
“準備離開?是準備結束我們這段關係,還是打算悄無聲息的離開。”
兩人皆沉默著,空氣中夾雜著一絲尷尬的氣氛,顧小陌正欲張口說著,就被慕北屹捷足先登,率先開了口,不過,慕北屹的這句話倒是讓顧小陌心頭一震,那種呼吸窘迫的感覺又層層的升起。
她手中的衣服不自覺的掉在床上,搖頭否認:“不是,慕北屹,你怎麼會這個時候回來?”
“很驚訝,那,你想我什麼時候回來?等你成功離開後再回來,還是等你落地另外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再回來。”
怒氣更深,兩人昨晚的冷情還未破解,又添新傷。
慕北屹的話如一把冰冷的刀子,毫不留情的射進顧小陌的心裏,又似針紮著一般的疼,有些窒息的喘不過氣來。
顧小陌連連搖頭,邁步向前走過去,走了幾步,卻又沒有勇氣的停頓下來:“我準備今晚和你說的,我是去參加公開大賽,在舊銀山,明天的飛機。”
說完這句話,顧小陌頓覺自己的解釋有些蒼白無力。
都已經被慕北屹發現,所有的解釋都是徒白。
“我沒打算丟下你,也沒打算做始亂終棄的人,我也剛剛收到——”
不等顧小陌說完,慕北屹就已冰冷的抬起眼眸,一瞬不瞬的看了一眼顧小陌,仿佛並沒聽進心裏去,嗓音有些沙啞,“需要我幫你嗎?行李不多,自己也應該綽綽有餘。”
隨即想到什麼,慕北屹唇角微勾,似是抹自嘲的笑,還是其他的韻味,顧小陌看不懂,卻覺得頭痛至極,他那抹笑意太過嘲諷,有些刺痛她的眼睛。
“囡囡呢?也準備好了跟你一起離開?”
“不是,慕北屹,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我沒打算做這種事情。”
“囡囡去了江家,幫紹遠一起治療病情。”
“恩,我知道了,你先忙。”
聽到顧小陌的解釋後,慕北屹的反應依舊是淡淡的,稍稍點了點頭,便十分禮貌客氣的替她將門關上。
身影消失在眼前,顧小陌站在原地,腿腳發麻的看著緊閉的門,不由得氣的跺了跺腳,她一直沒心沒肺的,還沒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委屈過。
嗚,誰說慕北屹大方客氣的。
麵對她的時候,簡直小氣至極,連一點解釋都不給她,顧小陌仰了仰頭,最近淚腺怎麼回事?鼻尖酸酸的,連眼眶都濕潤了,淚水一直在眼眶裏打著轉。
顧小陌吸了吸酸酸的鼻子,她真的沒有想過要始亂終棄他,之所以一直沒說,是因為還不確定,昨天得到通知後,兩人又鬧了點矛盾。
顧小陌看著地上收拾一半的行李,眼角的淚水不由得滴落下來,意識到這個行為的時候,她連忙手足無措的擦著眼角的淚水。哭做什麼?
努力鎮定下心思,顧小陌堅持把行李收完,最後還執拗的將慕北屹房間臥室的枕頭給拿走了塞進了行李箱裏。
而慕北屹走出臥室的時候,眉宇間的鬱氣和燥鬱更重了些,他不禁頭痛的抬手捏著眉心,一路長腿直邁來到書房。
身上的外套隨意脫下,依舊隻穿著單薄的襯衫,昨晚吸了涼氣後,今早起來後便感覺到嗓子有些沙啞,痛的厲害。
此刻慕北屹卻絲毫沒有吃一塹長一智,一路走到床邊,直接將窗戶拉開,冷風一瞬間便竄了進來,吹在臉上,一時清醒了不少。
慕北屹雙手撐在欄杆上,雙眸沒什麼情緒的望向窗外,這一眼,便出神許久。
直到許久之後,久到天色悄然間變黑,久到房間裏沒有開燈已經有些難以視物,慕北屹出著神,心思是被顧小陌的舉動給拉回來的。
被人突然從背後環抱住,身後的女人感受到慕北屹襯衫的冷意,縱是提前預知,他這個死腦筋的男人,生氣永遠自己憋著,指不定從一開始就在這裏吹著冷風,但抱上去的時候,身子還是止不住的顫了顫。
冷,冰冷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