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證實了顧小陌受了無法挽回的重傷,或者死亡的消息,那天就是你的死刑。”慕北屹喉結微動,近乎是隱忍著,絕望著,一字一句冷漠的開口。
“把人帶走!”
慕北屹站在這路邊街邊,傑瑞和許茵茵被帶走,原本人群躁動的鬧街在一場磅礴大雨下散的幹淨。
今天剛見了場血,上天便下了一場傾盆大雨,將地上的血跡衝刷,將剛剛發生過所有的爭執全部抹的一幹二淨。
手下將交易場所搜了個遍,傑瑞的房間裏死了一個男人,手術床上存留了些長長的發絲,發質,顏色,細軟,大致能辯出是顧小陌的發絲。
“慕總…抱歉,我們沒有找到顧小陌的身影,傑瑞的話,我覺得不可信。”
“慕總,您的身子還未好,如果再持續在雨中站著的話,您也會垮掉的。”
“慕總,您還有囡囡,她還等著您照顧。”
大雨不停的衝刷著,天色陰沉著,連老天都在為之悲哀。
年輕男女,愛恨糾葛,苦苦糾纏,釀造不可原諒的後果。
易佰撐著黑傘,緩緩走到慕北屹的麵前,慕總已經淋了整整一個小時的雨,臉色泛著孱弱的蒼白,卻屹立在原地不動。
沒有經過慕總的允許,易佰也不敢貿然給慕總撐著傘,隻能無助的眯了眯眼睛出聲勸解著。
“亡命湖也派人給我搜,直到確保湖裏沒有疑似顧小陌的身影為止!”
易佰聞言,心中大震。
許茵茵出了車禍,危在旦夕,看傑瑞那冷凝與嘲諷的微笑,便能探知顧小陌的處境並不好。
就算不好,現場卻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如人間蒸發了一般。
這樣的結果是最折磨人的,慕北屹不會去相信顧小陌死亡的消息,更不敢在去想,他該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顧小陌。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過去了…
終於,那高挺瘦削的身子,緩緩的在大雨下倒下。
“慕總,慕總…”
易佰關切的坐在病床前,慕北屹正在輸著液,看著他手指微動,易佰瞬間小心翼翼的喚著,隨即看到慕北屹緩緩睜開眼睛。
現在是在醫院,外麵的雨下的沒有那麼大,隻淅淅瀝瀝的,沒有停歇。
慕北屹平靜的睜著眼眸,薄唇幹燥,有些裂開,聲音沙啞極了,“顧小陌呢?”
“慕總…顧小陌…現在還沒有確切的消息,我們也已經發動警方一同尋找,很快就會知道的,您不要…”
慕北屹卻撐著身子坐起來,體內的毒素還沒清幹淨,他破敗不堪的身子免疫力持續下降,否則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顧小陌從他懷中離開的時候,他就該醒過來的!
不過是在雨裏站了兩個小時,身子就已這麼支撐不住的倒了下來。
慕北屹臉色難看的厲害,忽地扯出輸液針,想要推開被子下床,易佰見狀,急的去攔住慕北屹,“慕總,慕總,您想去哪?現在您不適宜出行!”
“我說過,再沒找到顧小陌之前,誰都不準停歇!你沒有聽見嗎?!”慕北屹忽地冷眸掃向易佰,語氣震怒,驟然吼出。
“慕總,我們已經盡力去找,您先照顧好您的身子,否則會越來越虛弱的。”
慕北屹垂在身側的手指緩緩收緊攥成拳,捏的咯吱作響,怒氣在發作的邊緣不斷的試探著,現在顧小陌還沒有消息,卻讓他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
這對慕北屹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折磨。
“爹地。”
一道軟軟的聲音傳了過來,身後跟著江紹遠,江紹遠的發音功能受到重創,醫生下了診斷,恐怕科學療法很難治療江紹遠。
江紹遠生病了,病在心裏。
那個陰影遲遲揮之不散,他差點兩次失去了這個救他的女孩,心裏的病沒有好,他便說不出任何話來。
囡囡知道爹地和其他的手下叔叔都在忙碌的找著媽咪,剛剛在門外,囡囡第一次聽到了爹地那麼失控的樣子,發出怒吼的聲音。
她弱弱的推開半邊門,氣若無力的喚著爹地的名字。
囡囡軟軟的聲音平複著慕北屹心裏的怒火,不得不強製將情緒壓下去,臉色漸漸緩和下來。
他偏頭,薄唇緊抿著,看著站在門外的囡囡,緩緩伸出手,“囡囡,過來。”
囡囡瞬間有了哭意,連忙抬腿向慕北屹的方向跑過去,撲到慕北屹的懷中,腦袋在慕北屹溫暖的胸膛上微微蹭著,嘴唇委屈害怕的撅著:“爹地,媽咪…她真的出事了嗎?囡囡好擔心媽咪,囡囡不能失去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