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是我來晚了。是我沒有及時趕到,顧小陌,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用一輩子懲罰都可以。”
“但,待在我身邊,好嗎?恩?”
“我們的囡囡還在等我們回去,顧小陌。”
慕北屹薄唇輕啟,幽深的眸徑自盯著顧小陌的眼睛,薄唇輕啟,直直的開口,顧小陌卻絲毫反應都沒有,明明是睜著眼睛。
就算現在和慕北屹也對視著,卻讓慕北屹認為,她沒有在看他,她眼中沒有他。
明明靠的極近卻驟然被拉開拉遠的距離讓慕北屹有些震驚,眸子更是危險一眯,低頭俯身靠近顧小陌,她也隻是長睫顫了顫,眼中無一絲情緒。
為什麼睜著眼睛,為什麼明明是清醒的,卻不開口,不理他?
“顧小陌,說話。”
她依舊死氣沉沉的躺著不動,渾身像是被抽走了靈魂,沒有了生機,慕北屹如何開口都得不到任何的回應,盯著她那張蒼白無血的唇,眼中忽地閃過一抹情緒。
驀地,俯身,薄唇輕啟,直接撬開她的唇,狠狠的吻了上去。
企圖能得到她一絲一毫的回應。
可她是木訥的,失神的,任由慕北屹來來回回反反複複的吻著她,任由他肆意的索取。
慕北屹像是在演一場獨角戲一般,獨自沉浸在戲中。
濕漉漉的吻停止,慕北屹迫使自己撐著身子從她的身上起來,盯著她那張鮮紅欲滴的唇,泛著盈盈的水光,慕北屹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臉色閃過錯愕。
“顧小陌,你…”
心裏掀起的疑問不停的在腦海裏盤旋著,可沒給他太多思考的機會,門外便漸漸的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他還待在這暗沉的房間裏,驟然偏頭望向門口,眼中閃過一抹幽意,突然起身,向一旁閃躲過去,藏匿在衣櫥身後,屏住呼吸。
房間的門緩緩被打開,虞琛從外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位剛剛到來的骨科醫生。
慕北屹藏匿在黑暗中,眼波深邃,諱莫如深的盯著那邊的人和醫生靠近顧小陌。
而當虞琛走近的時候,瞬時間,麵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不是瞎子,不會看不見顧小陌鮮紅欲滴,輾轉碾磨的嘴唇。
倏地,虞琛便警惕冷意的掃向房間的周圍,看向那邊打開的窗子,冷意從心底竄起,一瞬間,連垂在身側的雙手都緊緊的攥緊。
礙於現在,虞琛隻能強力的壓住內心,讓骨科醫生給顧小陌檢查著。
骨科醫生不敢怠慢,坐在顧小陌的床邊,快速的給她查看著手,沉默半響,不由得躊躇的偏頭看向虞琛,“虞總,容我多問一句,顧小姐的手是怎麼被挑斷的?”
手…挑斷…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慕北屹渾身的血液倒流,被抽幹了一樣,臉上露出駭然的神情。
心口更是一窒,眼眸倏然迸出幾分冷意,然而那冷意還未蔓延,就被眼底漸漸燃燒起的火焰給遮掩。
虞琛聞言,更是沉了沉聲,“徒手。”
“顧小姐的手筋被挑斷,骨骼都碎了,虞總,恐怕,我們是沒有這回天的本事了,顧小姐更不是從小就訓練長大的人,身體如我們普通人的一樣,恐怕,是沒有痊愈的機會了。”
慕北屹同樣聽到這些話,神情更加隱匿深沉,不由得想起剛剛看到她包紮的右手。
一顆心像是被浸入冷水般浸骨死寂。
而虞琛同樣亦是,接連三四個骨科醫生都宣布無救的宣判書,漸漸打消虞琛的熱情。
躺著不動的女人不知是聽見了沒有,隻那長睫輕輕緩緩的眨了眨,便再也沒有了反應。
“出去吧。”
頓了良久,虞琛才沙啞的開口道著,骨科醫生率先走出去,虞琛才緩緩的轉身看向顧小陌,視線更是不由自主的盯向那張紅唇。
他能十分確定的是,剛剛,慕北屹來過了,悄無聲息的潛入了他們的別墅。
虞琛斂了斂眼眸,遮去眼底的一絲涼意,伸出手輕輕給顧小陌拉著被子,這才腳步生風的走出去。
在虞琛離開的那一瞬間,慕北屹便從衣櫥後麵走了出來,暗沉的眸子已一寸寸的染上墨色,睇眸望向遠處躺著不動的顧小陌。
心同樣上下跳動著,不,是比顧小陌更加深深的無力與懺悔。
慕北屹漸漸走向顧小陌,伸出手,輕輕的碰著她的右手,輕輕的吻落在她的紗布上,房間裏安靜的針落可聞,可,那紗布上卻緩緩的被一滴淚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