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林在《孤獨》裏寫道,“從童年起,我便獨自一人,照顧著曆代的星辰。”
祝星螢五歲便開始在芭蕾舞團培訓機構學芭蕾。
芭蕾沒有任何捷徑可走,隻有日複一日地苦練基本功,因為從小就練舞,她的腳上有厚厚的一層繭。
她第一次踮起腳尖,拉起白舞裙,世界溫柔的像一片雲。
她的心突然也像雲一樣軟,軟的輕輕塌陷下去。
她很喜歡舞蹈。
那種喜歡和喜歡薑眠不一樣。
周三這天,盛笑所在部門臨時開會,沒等祝星螢,一個人急匆匆地跑去食堂吃午飯。
祝星螢沒那麼多事,眼看淅淅瀝瀝落了幾天雨,天氣好不容易放晴,她準備到校外去吃,順便買幾根圓珠筆筆芯。
是上次和盛笑來的麵館,吃麵的人一如既往地多,她比較幸運,角落裏還剩下一方陳舊的小木桌,剛坐下,椅子嘰嘰嘰地叫個不停,看來是用了很多年。
她要了一碗特色牛肉麵,扯過幾張餐巾紙,細細擦拭起油膩的餐桌。
鬧哄哄的環境,似乎因為他的出現,安靜了一兩秒。
她抬眸看去,黑色的製服,麵色清清淡淡。
他打開冷藏櫃拿了瓶可樂,直接擰開喝了一口,漆黑鬆軟的發絲隨著動作輕輕滑落下來。
似乎經常光臨這家麵館,老板看見他後堆起笑,口吻熟悉地說,“今天還是特色牛肉麵嗎?”
薑眠嗯了一聲,老板接著說道,“特意給你留了個位置,就在那邊。”
老板手指剛指向角落的小方桌,神情微微一愣,“誒,那個女生什麼時候坐上去的。”
薑眠側頭,視線和她對上。
當他望過來時,眼眸宛如不染絲毫雜質的黑曜石。
看到她時,眼裏閃過一絲微訝。
世界好像很小,轉個身就能碰上。
他付了錢,說:“就坐那兒吧。”
“得嘞,一碗特色牛肉麵,不加蒜不加蔥。”
薑眠邁著腳步走向她,長腿一伸,在她對麵的位置上坐下,椅子也嘰嘰嘰地叫喚起來。
“拚個桌。”他解釋。
祝星螢自然點頭說好。
沒一會,老板從後廚房裏端了兩碗特色牛肉麵出來,將其中一碗放在薑眠麵前,“這是你的,跟以前一樣,不加蒜不加蔥。”
他放下手機,拿起筷子將麵攪拌了幾遍,使之全部蘸上牛肉熬製的鮮湯。
祝星螢吃了三分之二就再也撐不下去了,隻好歇了筷子,扯過一旁的紙巾擦了擦嘴。
“喲,這不是薑眠嗎?今天怎麼沒帶你的小跟班。”麵館走進來的三個男生,領頭的男生長的很壯,大臉盤子上堆著肉,眼裏閃動著不懷好意的光芒。
祝星螢不由去看薑眠。
隻見他恍若未聞,不慌不忙地吃掉一筷子麵條。
那男生見他不作理會,伸腿踢了下一隻桌腳,小方桌本來就上了年紀,哪裏經得起這麼折騰,當下嘰嘰嘰地叫喚個不停。
突然這麼一晃,麵碗傾斜下來,麵湯灑在祝星螢的白襯衫上,她輕輕叫了一聲,連忙扯過一旁的餐巾紙擦拭。
薑眠眸光一凜,將手中的竹筷拍在桌上,冰涼涼地吐出兩個字:“道歉。”
那男生嗤笑出聲,同樣回他兩個字:“做夢。”
薑眠也不跟他廢話,猛地站起身,端起碗將麵湯直接朝他麵門潑去。
那人來不及躲開,被湯汁澆了一頭,還沒來得及罵髒話,迎麵砸來一記直拳,同時一個側踢。
旁邊一個卡尺頭男生趁他不注意,操起木椅從背後砸過來,祝星螢站在牆角看得一清二楚,心下一緊,連忙喊了聲薑眠。
不料,那卡尺頭男生冰涼涼的視線掃過來,木椅轉了個方向朝她砸來。
祝星螢閃躲不及,下意識側身護住臉,那椅子結結實實地砸在她左背上,痛感逐漸開始蔓延。
她在心裏想,肯定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辦法跳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