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星期,雲歡動用了自己一切能夠動用人脈關係,將自己所有的積蓄都砸在調查上,終於形成一份調查報告。
這份報告雖然不能證明背後的人是雲嫣然,但足夠證明她和三合會的二把手無關,那份所謂的認罪書就是子虛烏有!
她攥著那份調查報告,鼓起巨大的勇氣去秦氏,可走到他辦公室的門口,剛要推門,卻從門縫裏漏出談話的聲音,鬼使神差地,她停下了推門的動作。
"漠深,雲家把配型報告送來了。"
她認識這個聲音,是秦漠深的摯友陳渝,南城最有名的心髒科醫生。
"嗯。"秦漠深應了一句,心不在焉的樣子。
陳渝看著喜怒難辨的秦漠深片刻,終究是沒忍住,"漠深,雲歡好歹也愛了你十年,現在也是你太太,這麼做……"
"我太太?"秦漠深冷漠地打斷他的話,聲音冷的像刀,"她在我眼裏,不過就是嫣然心髒的容器。"
他瞥了眼詳細的配型報告,音色淡漠,"顯然,對雲家來說,也是。"
轟!
雲歡腦子就像是被鋼錐一下鑿穿,連帶著心也被鑿的鮮血淋漓。
心髒的容器……
原來她的活著的價值就是心髒的容器啊……
"漠深,你不會後悔嗎?"陳渝又問了一句,旁觀者迷當局者清,當時雲歡縫針的時候,秦漠深眼底的心疼根本不似作假,隻是他沒發現而已。
"後悔。"秦漠深的眼底似閃過一絲迷茫,不過很快就被冷厲所取代,"我最後悔的,就是讓她在我身邊。"
……
後麵兩人說什麼話,雲歡已經不知道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世界都在轉,腦海中一片空白。
好冷,實在在太冷了,她像個瀕臨死亡的幼獸蜷縮在他們的婚房角落,周身如置冰天雪地,每個骨頭縫都在滲著寒氣,凍的她連氣都喘不過來。
腦海裏關於秦漠深的就像是帶著血色,每回憶一次,都讓她痛的撕心裂肺。
好疼,她好疼……
可能怎麼辦呐,是她活該啊……
誰讓她愛上秦漠深,誰讓她愛上……
和秦漠深的感情的感情,十五歲到如今,從酸甜苦辣到最後的絕望與淒涼,全部嚐盡。
這所有的一切變成了一個心頭的老刺,時不時動一下,就會痛徹心扉。
這根刺,必須拔掉了。
心死心累,疲乏不堪。
他們都欠彼此一個了斷。
秦漠深從今天下午開始心緒就十分不寧,胸口沒由來的心慌,這種心慌甚至讓他提早下班,一路狂飆到了家。
到家已是晚上九點。
那個女人沒有如往常一樣在大門口等著,別墅裏靜悄悄的,沒有那個女人跟在自己旁邊鼓噪的聲音,他心的火就如同澆了油,毛焦火辣。
拿出手機,秦漠深第一次主動撥打雲歡的電話,電話一接通,還沒等雲歡開口,秦漠深便怒氣衝天地低斥出聲。
"在哪裏?這麼晚了為什麼不回家?雲歡,誰給你的膽子夜不歸宿!"
電話那頭愣了片刻,繼而低笑一聲,帶著絲女人特有的嬌憨,"漠深,如果我死的話,你是不是可以解脫了?"
秦漠深心裏咯噔一跳,一股沒由來的恐慌從心底浮起,電話那端似乎傳來海浪的聲音,他穩著聲調,強撐著冷聲,"胡說八道些什麼?你在哪裏?"
"我在....."雲歡嗬嗬笑了聲,聲音帶著些醉意,"我在海邊啊....今天晚上海浪特別大,星星也特別多,特別漂亮,如果你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