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茅草屋，平靜的湖麵，偶爾掠過幾隻鳥，卻並沒有人探聽湖底正在發生的故事。
李江趴在一個不知名的洞裏，然而當意識恢複的那一刻，感受到五髒六腑劇烈的撕扯，全身濕透著寒意。
“嘔，”李江側著臉，吐出了幾口血水。
“啊，”
李江心裏像被螞蟻吞噬，疼痛像觸角牽扯著神經，傳遞到李江的腦海裏，李江咬著牙，汗水卻止不住隨著身體的顫抖冒出。
李江感覺腹部到大腿處，幾個窟窿深深地湧出血，像是被幾個錐子同時紮進身體，右手前臂處血肉模糊，露出的骨頭像似被咬斷，卻看不到殘存的拳頭。
李江微微地想要調整身體，劇烈得像刀片劃開傷口開始扒拉，大汗又一次潮濕著身體，李江差點又要暈過去。
“不，”
李江閉著眼，想著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死亡像蔓延的煙霧在吞噬自己，沉醉的睡意和痛楚來回折磨，這一瞬間自身被某種掙紮所包裹。
有個聲音在他心底響起。
“睡去吧，一切都結束了，”
李江想要昏睡，感受著被放大的身體變化鞭打在身上。
“啊，我不要，”
李江被清醒拉回現實，嘴裏咳著血，耳旁和眼角處，血的印記不斷加深。
血腥味夾著淡淡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漫，李江貪婪的呼吸著，感受到了意識崩塌前的回味。
李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股清香像要治愈一樣，溫暖著全身，那稍稍的緩解在這一刻包裹著李江，疲憊與掙紮讓李江再一次清醒過來。
李江睜開眼，感受到空洞內巨大的前方，上麵好像是黑乎乎的壁石，隱約感受到有風在耳邊拂過，淡淡的香氣又一次傳來，李江張開著嘴猛地吸氣，這一次卻更加明顯。
冰涼的地麵，膈應的沙石，李江心裏籠罩著黑暗帶來的恐懼，那香味比血腥味還要淡，卻顯得那樣濃烈。
誘人的氣息，在李江本能的反應間，從某個地方傳來，李江開始爬行。
李江習慣著右手撐地，可那細微的動作，在抬起手臂那一刻，像巨大的力量壓著李江，笨拙的肌肉酸楚著，一點又一點的嚐試，然而當手臂將要抬起之時，前臂摩擦劇烈的反應讓李江意識到自己拳頭的空蕩。
李江在黑暗裏向往著生的力量，拖著破碎的身軀，一次次不斷嚐試。
動腰，肩部用力。
“啊，”
翻身，李江重重地砸在地上，
血液像要流幹似的混合著泥土。
這一係列的動作耗費了李江太多的精力，然而卻比不上那種不甘心的掙紮，在絕望中徘徊，身體的疼痛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從未有過的新鮮感從痛的神經切過來。
“草泥馬，”
“草，”
李江心裏湧現出無數的髒話，一邊爬行，一邊停下貪婪的呼吸著香氣。
前行著，
趴伏著，
苟延殘喘著。
偶爾腦海裏閃過自己的爺爺，閃過那廢墟似的家，第一次親手殺人的場景，任務負傷後的慘狀，在外麵的世界裏看到過的溫馨，又想起了林薇，想起了自己。
忍著痛用盡全身的力氣，像那股清香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