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74天前杭州元華公寓(1 / 1)

常聞哲做了一個奇怪的春夢,居然不知身在何處。

好像是在自己的家裏,自己分明是躺在床上,很軟和,很舒服的,卻不見牆角堆著的那些《體育周刊》,也看不見房門後麵的那個臂力拉力器,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個西班牙皇家馬德裏的忠實球迷,而那個臂力拉力器是他中學時期鍛煉身體的紀念品,昨天還用過,誰又把它們拿走了呢?

好像是在錢鳳柔家裏,床上的確是香噴噴的,被麵居然是杭州絲綢的,女警官可是有潔癖的人,難道會讓他上她的床?為什麼又不見那個背麵朝上的像框?冰美人的未婚夫究竟長得什麼樣,他真的很感興趣,一個當兵的小軍官居然被那個古典美人遮遮掩掩,“猶抱琵琶半遮麵”,又不是楊貴妃,看看有什麼了不起。

肯定不是世紀歐洲城那個小魔女的“公主閨房”裏,這裏太安靜了,安靜得可以聽見窗外的樹葉的嘩嘩作響,楊菁菁可是個愛熱鬧的女生,就是在家裏做家務,嘴裏嚼著綠箭口香糖,也依然會哼著粉色佳人的某一支情歌。他真的有些犯難,的確不知道如何向她委婉的解釋他這隻癩蛤蟆究竟是怎樣吃到天鵝肉的,也不敢猜想小魔女知道自己的偶像居然也是他的女友之後的激烈反應。

也不像韓巧巧在東湖旁邊的香榭水岸家裏的那間閨房,小女生公然將他的照片放在床頭櫃上,那可是令他叫苦不迭的,他本來和韓叔、林姨談得正起勁,韓巧巧卻把他叫了進去,什麼也沒做,隻是抱著他站了一會兒,他就看見了那張照片。他詢問過照片的來曆,小女生的回答令他張口結舌:“曉倩姐家裏多著呢,我隻拿了一張。”

肯定不是孫妙晴在東湖天下的家,因為沒有看見那張下牢溪天然浴場的大幅彩色噴繪照片,粉色佳人可不是野蠻女友,含情脈脈,滿麵春風;就是在她塗成粉紅色的臥室的牆上,還掛著他寫的一幅字,她很大度:“想寫什麼都行。”他寫的是宋祁的《玉樓春》,他喜歡那種開朗、灑脫、享樂的意境。

他已經去過三次李玉如在北京的家。她和她的“大姐”(她這樣稱呼名典集團的李董)住在虎坊橋的一個二進的四合院裏,外表樸實,房間裏早已現代化了,現在這座建築價值不菲,他卻沒有見過那個台灣女商人,但她的眼光不錯,能夠未卜先知,知道中國的房價漲得比波音767還快。他很滿意那個小院的幽靜,“天棚、魚缸、石榴樹都有了,小姐、丫頭也有了。”他在笑著說:“就差一個大老爺們呢。”

這裏也不像是劉心怡在杭州元華公寓的家。三月雨居然擁有一套杭州的頂級豪宅,這倒是他所萬萬沒想到的。那是一套麵朝西湖的觀景單元,打開客廳和陽台間的推拉門,一湖碧水就在眼前蕩漾,似乎觸手可得,所謂天堂也不過如此吧?但看得不那麼清楚,也許並不是在那個夢幻般的房裏。

有人進來了,是笑臉盈盈的孫妙晴,她已經換下了那身標誌性的粉色衣裳,一襲白色綢裙,有些飄飄然的輕盈感。端了一盤水果,還有一杯龍井綠茶,胸部高聳,腰肢苗條,兩臂雪白,腚部挺翹,還有那對會放電的眼睛。

“壞蛋。”她嬌嗔著:“幹嘛這樣望著人家?好像不認識似的。”

頭頂有一盞燈很亮,那是個三葉的水晶吊燈,晶瑩剔透,有些耀眼,他皺著眉頭想了一下,原來是在某市的康康柳丁KTV見過,他有些憤怒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不由分說地拉起粉色佳人就走,她掙紮著,常聞哲毫不猶豫地給了她一巴掌。

“流氓!”她叫了起來:“你竟然連警察也敢打!”

他這才發現原來根本不是在某市環城東路的那個娛樂城,而是在錢鳳柔那間小小的閨房裏。不知為什麼,他居然有些晃晃悠悠的,再說沒有什麼情況,一鬆勁,就順勢坐在她的床上了。冰美人更生氣了,噘著嘴在說:“你越來越膽大了,沒有經過允許,就敢坐在人家女孩子的床上。”

“這樣挺舒服的。”他索性仰麵躺倒在她的床上:“有本事把我拉起來趕出去。”

冰美人沒有再指責他的無理,低著頭站在床邊給他剝著宜昌蜜橘,那雙小手柔嫩極了,又細又長,像剛出土的春筍,小指頭俏皮的翹著,那是他最動心的地方。

“冰美人。”他要求著:“念首詞我聽聽。”

“細草愁煙,幽花怯露,憑欄總是銷魂處。日高深院靜無人,時時海燕雙飛去。”錢鳳柔念的是晏殊的《踏莎行》:“帶緩羅衣,香殘蕙炷,天長不盡昭昭路。垂柳隻解惹春風,何曾係得行人住?”

“這麼說來,我常常成為你夢中的行人?”

“流氓。”她並不回答,給他嘴裏塞了一片桔瓣:“慢慢吃,甜嗎?”

一股甘甜沁人肺腑,他連連在點頭。

“你知道嗎?”她的手指滑過他的臉頰:“你是在我床上躺過的第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