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巴黎,一個充滿夢幻和史痕的城市。夕陽如血,天邊一抹昏黃。落日餘輝穿過天際,勾勒出那座著名鐵塔的輪廓,撒落在一片寧靜的塞納河上。偶有遊船從河中經過,不知道又是哪個國度的遊客用自己國家的語言點評著一千四百年的曆史文明。
誰也沒有注意,此時河岸堤上坐著一個懶散的男人,一身得體的西服,麵若桃花,隻是當初在昆侖山上如瀑布般的青絲早己消失不見。少了三千煩惱絲,這張傾城臉蛋的主人似乎還有些不太習慣,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去捋一捋額前的頭發。慵懶的男人終於將雙手撐在身後,似乎找到了一個非常愜意舒服的姿勢,對著塞納河輕輕地吹起了口哨。如果有精通中國古樂的人聽到的話,絕對驚為天人——這不是多少古樂專家費勁心思試圖恢複還原出來的失傳古曲《碣石調幽蘭》。
李徽猷。似乎任何出乎常理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都是理所當然的。
古風悠揚的曲意未盡,李徽猷身邊就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應該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屬於那種看十眼後扔在人堆裏還是認不出來的那一類。誰也沒有察覺這個女人什麼時候出現的,可是她就是如同鬼魅一樣出現他的身邊。
李徽猷懶懶地掉頭衝她笑了笑,卻道了句很莫名其妙的話: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女人終於勉強笑了笑:黃河水這些年確是越來越渾了。女人心中一直在腹誹這個怪胎,可是她也同樣好奇,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與這個傳說中的怪胎會麵。雖然她被派駐到歐洲很長一段時間了,但或多或少她還是能從國內收到一些消息。比如說,她知道眼前這個長得比女人還要好看的家夥隻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讓機構裏所有課程的教練一致給他特優的成績畢業,並推薦到情報一線,要知道,這些課程並不隻是簡簡單單的搏擊格鬥或情報分析,還有諸如化妝、潛伏、外語、禮儀、射擊等一係列近幾十項考核,還要經曆心理、刑訊逼供等硬關卡,而這個變態的家夥居然一個月就畢業了,以往就算是精英中的精英,那也需要起碼三到四年的培訓時間,然後就算畢業了也無法直接出現在第一線。可是眼前這個俊到讓絕大多數女人嫉妒的家夥不但進了前報一線,而且短短小半年時間已經碩果累累。
你好,我是西施。這句話從一個男人嘴裏說出來似乎總有些不倫不類,可是女人卻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跟“西施”卻是相得益彰的,這張精致到讓她微微嫉妒的臉如果放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那完全是現代版的禍水紅顏。如果不是聽到過關於他的各種傳聞,女人真的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年輕到不像話的家夥居然是一個鑽石級情報人員。
女人沒敢再多看他的臉,隻是摘下手上的式樣同樣普通的鉑金鑽戒交給對方。至此,她的任務告一段落。
在擁有浪漫之都這個雅稱的巴黎,情人之間的聚散離合,似乎在這條塞納河畔如同家常便飯一般正常,就算有人看到聽到,也隻會以為是異國版同床異夢的真人劇情。
半小時後,李徽猷回到凱旋門附近的希爾頓酒店,進房間時熟練地將粘在門縫下方的發絲解開,關門後從衣櫃裏搬出一個體積頗大的行李箱,很普通的密碼鎖,打開後裏麵普通還有一道瞳孔掃描的電子密碼鎖,最後,他從箱子裏取出一個平板電腦和一個解碼器。將剛剛那隻鑽戒上的“鑽石”取下來,放在解碼器的激光感應孔上,平板電腦上出現了一個加密文件。
李徽猷皺眉想了想,輸入一排數字字母混合密碼,足有二十多位,終於屏幕上出現了一張照片和一個資料文件。照片上的男人是混血兒,眼神陰狠。根據資料,這個叫哈拉漢的中年男人應該是漢族和維族混血,著名的東*突恐怖份子,也是前兩年國內南疆地區燒砸搶的幕後主要策劃者之一,事發後輾轉到哈薩克斯坦,再到俄羅斯,後又到南美和北非,最後繞地球一圈後在巴黎隱姓埋名住了下來。
李徽猷將照片和資料文件又瀏覽了一遍後,確認已完全記住所有內容,這才取下“鑽石”記憶存儲器,夾在拇指和食指第二關節之間微微用力,片刻後,一小撮晶粉飄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