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上普通的短褲T恤,限量版的寬大墨鏡遮擋住了那幅一笑傾城的容顏。小心翼翼地走出頗具江南特色的蘭博基尼酒店大堂,出門前她用小白的賬號叫了一輛UBER專車,專車司機是個年輕的姑娘,開著一輛寶馬525早就候在酒店門口。
“白小姐,很高興為您服務!”年輕的女司機熱情而禮貌。
她抬頭望了一眼傍晚的夜空,微亮。七月初七,無月。
“您要去市區?”上車後,女司機從後視鏡裏打量著後座上的女子,墨鏡遮去了大半張瓜子臉,但仍舊擋不了容顏嬌美的輪廓。
她點了點頭:“嗯!”她話不多,打開電動車窗,無風,悶熱的空氣壓得人仿佛透不過氣。她卻似乎很享受聞到這座城市的熟悉味道。遺憾的是,隨車河遊入這飄逸著吳儂軟語的城市,她來了,他卻不在。
她讓女司機將自己放在市區一處小街的入口,微笑目送專車離開,她才獨自一人走入這條最多隻能一輛汽車通過的小街。
剛剛過去的半年,她的足跡遍布全球繁華都市,從東京到首爾,從倫敦到紐約,從迪拜到開普敦再到堪培拉,她走過巴黎右岸,徜徉在米開朗其羅的雕像下冥思,也在金字塔邊許願祈禱,可是沒有一處地方能像這座城市一般讓她魂牽夢縈。對於這座準一線城市的商業活動,經濟人小白向來都是會替她拒絕的,但小白是她的好姐妹,自然知道她心之所想。下午隻是一處地產發展商的樓盤啟動儀式,她隻需露個麵,微笑剪彩揭幕而己,剩下的時間,小白說,交給她自己,如果能在這裏找到他,她就不再多管她跟他之間的糾葛。
走在青磚路旁,她孩子氣的踢著路麵上的落葉,她覺得這應該是在跟自己賭氣——他可能在北京,也可能在南京,但出現在這座城市這條小巷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不知不覺,她又走到那座蘇式小橋上,小橋流水,還有叮鈴鈴的自行車,仿佛就是那個被他拉回江南小院的早上,院中小桌上豆漿油條,還有穿著阿童木汗衫打一趟怪拳的可愛小喇嘛。
小院的院門緊閉著,院內一片黑暗,寧靜得仿佛許多人無人問津一般。
唉!
她微微歎了口氣,拿出手機,猶豫了片刻,卻又將手機收了起來。
他怎麼可能會在這裏呢?
她笑了笑,回頭看到那株門前桃花,叫他三叔的虎子和那個名叫十力嘉措的小喇嘛總是蹲在樹根旁嘮叨些仿佛打機鋒般的話語。
她突然間有些難過,還不到一年時間,這些仿佛都已經離自己很遠很遠。
他也似乎離得越來越遠了。
她轉身,悄然收拾了心情,緩步走上雕著青水蛟龍的小橋。
忽然,身後轉來門響。
她回頭,吃了一驚——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女孩子打開門鎖,推門而入。
她心中閃過無數種可能,最後還是決定自己去問個明白。
“咚咚咚……”她在虛掩的門上敲了三下,“有人嗎?”
借著小河邊的昏黃路燈,她能看到小院裏鋪滿了枯黃落葉,黑暗中無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