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 蔣二小姐的忙(1 / 2)

春去夏來,老天爺的臉色似乎也如同孩子一般說變就變,剛剛還烈日當空,轉眼間便傾盆大雨。

坐在北清圖書館靠窗的位置,李雲道合上書冊,揉了揉眼眶,抬頭打量了一下周邊的學生,有奮筆疾書的,有鎖眉思考的,就是沒有一個閑人。也對,夏天來了,對於這些少年人來說,期末考就要來了。

李雲道也即將麵臨研修班和黨校研究生班的近二十門科目的考試,這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幾乎是難以想象的艱巨任務。所幸的是身在一身周邊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學霸的環境當中,你便會覺得這世上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包括齊頭並進地推進近二十門科目的複習。

從峨眉山回京後,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開恩,生活一下子就步入了正常的軌道,老天爺似乎都知道李雲道忙得不可開交,在臨近考試之際,也沒有再整出任何妖蛾子出來考驗他的心性。

窗外的暴雨不斷打在圖書館的落地窗上,發出嘩啦啦的轟響,瀑布般的水流不斷從玻璃麵上洶湧而過。李雲道起身走到窗邊,捶了捶了因為久坐而有些發酸的腰,都說歲月不饒人,幼時在昆侖山在藥桶裏一坐便是數日連睡覺都在裏頭,似乎也沒有這麼辛苦。

想到了昆侖山,自然便會想起那個喜歡大冬天也打赤膊的大塊頭,會想起那張比女子還要妖媚幾份的麵孔,會想起那個騎在自己脖子上滋啦啦轉著經桶的孩子,還有那個枯瘦得如同一棵千年古樹的老喇嘛,自然還有那頭不知道歲數的老驢。

年少時候的事情,不管是歡樂還是悲傷的,在人這一生的記憶裏所占的比重往往是最大的,以至於我們連做夢時多數時間,也都會在是兒時的場景中。也不知是否是因為最近用腦過度,李雲道總能夢見一些兒時的場景,隻是在這些場景中,卻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人。

一個曾經被稱為“紅狐”的男人。

夢中那個人形象是清晰的,麵孔卻是模糊的,陳真武在峨眉洗象池竹林裏所講的一切,都逐個地在夢境中上演,一次又一次地加深著李雲道對那人的印象。

唉!站在窗前的李雲道輕輕歎息一聲,老王家曾經因為那個男子而盛極一時,而後又因為他的犧牲幾乎消失在權力核心,曆史便是這樣,被人銘記的永遠是那個最出類拔萃的,但如果因為現實的引力在曆史浪花中被打沉了,任何的榮耀都會隨曆史的車輪而被碾壓得粉碎。在華夏的曆史上,這樣的例子還少嗎?

雨說來就來,說走也便走,離開得如同負心人一般決絕。不到半個鍾頭,烈日便再度爬上頭頂,陽光透過玻璃窗照了進來,便有年輕人起身拉下一側的窗簾,看到窗邊還站著人,這才歉意地笑了笑,指了指那烈日。

李雲道莞爾一笑,也幫著將自己這一側的窗簾放了下來,回到座位上,卻愕然發現之前坐在自己身邊看一冊分子動力學的男生已經離開了,換了一張笑顏如花的俏臉。

蔣二小姐這張臉放在滿是理工科學子的北清校園裏已經足夠堪稱校花級,可惜北清不是京大,選校花的時候向來沒有把老師放進來的傳統,否則下半年新學期開始後的校花評選中,蔣二小姐定能以絕色容姿一舉拔得頭籌。

圖書館自然不能大聲喧嘩,蔣二小姐伸出皓白的細腕,上麵是一隻昂貴到令人發指的百達翡麗的女款表。她敲了敲表盤上的玻璃,李雲道才從那炫目的細粒鑽石上回過神,但依舊一臉茫然。

蔣二小姐不滿地做了一個吃飯的動作,李大刁民這才反應過來,二小姐這是要找自己吃飯,哦不對,應該是陪她吃飯。

李雲道無奈地收拾好書冊放進背包,這才隨今日換了一身運動裝的蔣青鸞走出圖書館。

一出圖書館,蔣青鸞長籲了口氣:“這就我不愛泡圖書館的原因,連說句話都得憋屈著,太折磨人了,真想不通那些孩子,大好的青春時光,不去參加各種派對,泡什麼圖書館啊,人生那麼漫長,能嗨得動的也就這幾年了,書這玩意兒,啥年齡段不能看啊,幹嘛非把大好的青春時光都浪費在裏頭呢?”

李雲道哭笑不得,卻也不反駁蔣青鸞。在蔣二小姐的世界觀裏,書冊隻是人生的補充,而人生的主旋律應該是恣意的享受,這一點哪怕她現在已經是耶魯大學的交流學者,卻依然從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

“我說你啊,你一個副廳級幹部,等畢業了定然是個實打實的正廳會掉到你的頭上,你跟一群孩子搶什麼座位?”蔣青鸞依舊不忘埋汰李雲道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