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甘示弱,正欲還手,候本瑞一腳飛來,踢中我的小腹。我抱著肚子踉蹌倒地,呻吟了半天。候本瑞拍了拍巴掌迎上來再煽了我一耳光,罵道:“李正你這個新兵蛋子屌的很啊!你他媽的才當幾天兵,敢在隊前點老子的名!老子第四年了,還要被你一個新兵點名批評,你他媽的太沒個雞巴數了吧!”
他滿口汙言穢語,我咬著牙道:“虧你還是老兵,一點兒集體榮譽感都沒有!戰友們都喊口號加油,你為什麼不喊?”
候本瑞再罵道:“我喊不喊,用得著你個新兵蛋子管?管好你自己吧,狗日的!”
我忍著痛咬牙切齒地道:“你罵誰是狗日的?”
候本瑞大聲罵:“罵你,怎麼了!李正我告訴你,你現在是二中隊第一屌兵!二中隊將近一百個老兵,哪個不想揍你個狗日的?你屌什麼屌,你有什麼資本屌?”
我大罵:“我操你媽,候本瑞!”我揮拳過去,準備揍他個措手不及。
但老兵就是老兵,候本瑞這四年兵不是白當的!
結果很殘酷,我被候本瑞連拳帶腳一陣修理!
在他又煽了我兩個耳光離開健身房的時候,我衝他罵道:“候本瑞,我李正給你記著!總會把賬算清楚的!”
候本瑞諷刺般地大笑。
老兵之間總是互相包庇的,後來,我們分隊長和分隊的老兵,都知道了我挨打一事。
但是迎接我的,不是關心慰問,更不是找候本瑞討說法,而是對我又一通辱罵,又一通批評教育。
尤其是分隊長曾慶功,他指著我的鼻尖罵我:“李正你他媽的夠屌啊,新兵蛋子敢跟第四年的老兵打架,你幾條命?你多大本事?”
總之,經曆了這場恥辱之後,我憑借一股衝動的決心,順應了楊麗娜的規勸,將‘玉石塔’,當成是我‘臥薪嚐膽’的地方!
去接班的途中,我將上山之路當成是我磨礪體能的絕佳場地,一次次進行猛烈的衝刺。在玉石塔上,我脫光了背瘋狂地做俯臥撐、仰臥起坐。兩周下來,效果頗為明顯,我覺得自己活力四射,體能充沛,就連一直因為喝啤酒而突起的小肚子,也漸漸收了下去,幾塊腹肌初展頭角。在一定程度上來講,這兩個星期,是我最充實的一段歲月。
但是好景不長,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股熱情被漸漸淡化,轉而灰飛煙滅。
我又成了老樣子,繼續當和尚,撞鍾。
七月底的一個星期天,天氣特別熱,熱的想扒光衣服,跳進河裏洗個涼水澡。
楊麗娜再次現身二中隊,目的很明顯:她又約了專家!
早已恢複如初的我,迫不得已同意了她的安排,向領導層層請假之後,我與楊麗娜一起出了營房。
一出營房,心情特別舒爽,有一種告別鳥籠子的感覺。新鮮的空氣在鼻孔裏泛濫,衝的鼻子直癢癢,但很舒服。數不盡的時尚女郎,將節約布料的傳統進一步發揚光大,超短裙、露背裝、吊帶兒背心爭相亮相,各領風騷。
但有楊麗娜在身邊,路上所有的美女,都不再是美女。充其量,隻能算得上楊麗娜的陪襯。
在公交車上,楊麗娜輕輕地哼著歌,搖晃著腦袋。我發現車上有幾個色男的目光悄悄朝這邊發射過來,直盯向楊麗娜的身體。
而且,我竟然還聽到一聲細微的哢哢聲,順眼望去,見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男子,正手持照相機衝楊麗娜拍照!
偷拍,傳說中的偷拍?
過了兩站後,那偷拍的男子到站下車,我拉起楊麗娜,也從後門跟著往外趕。
楊麗娜疑惑地道:“還沒到站呢!這是北宮門,還有七八站才到!”
我皺眉道:“聽我的,沒錯!我們去抓賊!”
我強行將楊麗娜拉下車,然後我徑直地小跑著追上那個偷拍楊麗娜的年輕人,一把奪過了他手裏攥著的相機。
這家夥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嘴角上方留著小胡子,下巴處還有一道三四厘米長的疤痕。他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左右,一副京城小混混的模樣。
這時候楊麗娜也跟了上來,她正要疑惑地追問,那小胡子率先衝我罵了起來:“搶劫是吧,搶我相機幹什麼?”
我怒道:“你他媽的玩兒偷拍!”我皺眉打開照相機一瞧,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心想這小子的偷拍技術可真不怎麼樣,本來是偷拍美女,他竟然把我也給拍上了!
我此時還沒有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
直到若幹時日以後,我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