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了幾天,我的監禁解除。又通過一周的熟悉業務和思想摸底,我恢複到了各項正常的工作之中。
仍然是像和尚撞鍾一樣,撞一天,算一天。我努力地在任何的時機任何的場合,尋找屬於自己的樂趣。但實際上,很難。
部隊裏,對我來說,最大的樂趣,莫過於睡覺。
在外圍崗值勤的時候,我仍然能偶遇到小紅。這個因為不甘寂寞與我有了肌膚之親的女人,開始故意疏遠我。她是知道了我受處分的事情。
我喜歡望著她的背影,近乎淫邪地回味那些激情的片段。除此之外,站崗的樂趣,無非仍然是數路上的汽車,數路上美女行人。數著數著,我的軍旅生涯,已經過了三分之二。
我偶爾也會遇到薑天天,那個有點兒神秘的學生模樣的女孩兒。但此時此刻,我還不知道,在之後的日子裏,我會與這個身份特殊的女孩兒,發生怎樣的糾葛。但是冥冥之中,總有一種特殊的預想纏繞在心頭,讓我或喜或憂。
薑天天,一個很漂亮也很可愛的女孩子。在經過我的哨位時,她時常會停下來與我逗笑幾句。漸漸地,我們便熟悉了。
當然,這種熟悉,是一種特殊的默契。甚至可以說,她每次經過,都是我的希望;而我,則是她的一種笑料。她說:她很喜歡我這種壞壞的感覺。
我壞麼?
我不僅一次地問自己。
五月份的某天,天氣陰沉,我的心情,也和這天氣一樣。
枯燥的軍事訓練之後,我被通信員叫到了值班室。
值班室裏,中隊長沉思了片刻,才突然衝我說出一句話:“李正,你看看這個!”
他遞給我一張紙,我一看標題,馬上出了一陣冷汗!
竟然是一張-----退兵通知單!
還沒等我來得及看通知單上的內容,中隊長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李正!你的家庭背景很不簡單啊,一個商人,竟然買通了當地政府武裝部、從小學到高中時的所有學校,改銷了你所有的不良記錄。哼哼,讓你這樣一個害群之馬,混進了革命隊伍!”中隊長義憤地瞧著我,如臨大敵。
我不明白他所指何意,皺眉反問:“隊長,您說這話,是什麼,什麼意思?”
中隊長冷哼道:“哼,還在裝!就在一周前,一封來自你們老家的檢舉信,徹底地揭露了你的真實麵目。李正,想不到啊,你在你們縣裏,有這麼大的名氣。打架鬥毆,調戲婦女,酗酒鬧事,無惡不作。你上高中的時候,就經常和社會上的人打架,甚至還曾找人教訓過副校長。你從初中就開始談對象,還曾致使一名十五歲的女生懷孕,差點兒想不開自殺。後來你父親出了一筆錢給了對方家長,才算勉強擺平了這件事。但是你並沒有悔改的意思,上高中之後變本加厲,聚集了一幫狐朋狗友,整天在學校裏尋釁滋事,欺侮女生。你還成立了一個學校的幫派,叫什麼‘李家幫’,你把學校攪的烏煙瘴氣,但是校長卻拿你沒辦法,因為你的父親,是你們當地最大的土財主,他和政府也很有淵源。說白了,你父親就是一個上通政府下通黑道的奸商,大奸商!我說的沒錯吧李正?”
聽到這番話,我震驚的幾乎是喊了出來:“你,你是怎麼知道的?但是,但是我父親不是奸商!也不是什麼土財主!他白手起家,他是靠本事幹起來的!還有,我來參軍走的都是正常程序-----”
中隊長打斷我的話:“正常程序?就你的表現,你覺得能混進中央特衛局嗎?中央特衛局的政審那是出了名的嚴苛,凡是有一點點劣跡的青年,我們一概不接收。但是你父親卻買通了各方麵的關係,並且修改了你的學生檔案。將一個壞事做盡的搗亂學生,改成了一個品學兼優的三好學生。甚至就連武裝部部長都搶著推薦你,杜撰出你的一些根本不存在的‘豐功偉績’。你父親的本事,可真大啊。但是我們中央特衛局是一支聖潔的部隊,它不允許有任何汙穢的東西玷汙了它的聖潔。就在一周前,政治部接到了你們縣市的一封舉報信,將這一切寫的明明白白。政治部派遣專幹去你們縣裏重新做了調查,發現你所有的檔案,都做了手腳。正因為這樣,你才成功地混進了革命隊伍……”
聽著中隊長的話,我突然間覺得自己像是穿越進了諜戰大片兒裏,正在接受敵人的反偵察審問。
但是實際上,我臉上的冷汗,已經越積越多,我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然而事情比我預想中的,還要糟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