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足足走了十幾分鍾,才漸漸地發現了一處亮光。
這意味著出口的乍現。
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氣,這才看清楚許雯的樣貌,她正捂著鼻子彎腰艱難前行,兀自地咒罵著下水道的惡臭。
出口處被用幾條鋼筋封住,而且看起來很狹窄,隻容許一個人小心翼翼地鑽出去。但前提條件是,得想辦法將出口打開。
這裏不太方便四肢活動,我隻能將身體屈起來,用一隻手攥住鋼筋用力拉拽。試量了再三,一條鋼筋終於在焊口處斷裂,隨之取下。緊接著,第二條,第三條鋼筋,也被成功搞定。
見到了光明的許雯在身後不斷為我加油打氣:你力氣真大,能把鋼筋拉斷。
我道:鋼筋並沒有拉斷,隻是把焊口拉開了而已。這麼粗的鋼筋,憑人力是不可能拉斷的。
許雯道:那也很了不起了呢。
隨著最後一條鋼筋被成功拿下,外麵透進了更多的光芒。
但我馬上愣了一下,心裏暗暗思忖:明明是半夜,出口處怎麼會有光芒?
仔細瞧這光,竟還略有晃動。據我所知,出口外麵是一條還算比較寬闊的溝渠。溝渠附近並沒有什麼路燈或者光源。那這光源究竟來自哪裏?
懷著疑問,我平趴下身子,緩緩地往前爬行,腦袋和肩膀處爬出了出口,這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這溝渠上方竟然有一位夜釣者,他正手持魚竿靜心在水渠裏垂釣,身下放了一個瓦數很大的探照燈直射水麵。這光源正是來自於這個光線很強的探照燈。
遇到這種情況,我倒真有些手足無措了。無論我采用怎樣一種方式從出口處爬上去,都會將這垂釣的老者嚇一跳。權衡再三,我決定還是提前給老者打個招呼,以免在我們突然出現後,會給老者造成太大的恐懼。
於是我小心翼翼地繼續往外爬,突然間我感到腰間一陣劇烈的疼痛,不由得‘啊’了一聲。
這一‘啊’不要緊,正坐在岸上垂釣的老者被嚇的一下子從馬紮上站了起來,手上的魚竿也瞬間掉落到溝渠之中。
我想開口向老大爺解釋,但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越是解釋反而越顯得詭異。畢竟,這一刻我是半截身子袒露在外麵,還有半截沒有爬出來。若是被老爺子見了,豈不更是平添恐懼感?於是我加快速度,想待全身爬出後,才向老者解釋。
但那老人家已經嚇的六魂無主,冷不丁也發現了我的半截身子,不由得大聲呼叫起來:鬼,有鬼啊------
轉眼之間,老者便匆匆往遠處跑,一邊跑一邊喊。
我心裏暗暗叫苦。但眼下,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趕快爬出來,然後讓許雯也跟著出來。
加速速度往外爬,卻感覺腰身往下像是被什麼利器劃了一道大口子,疼痛難忍。直到整個身體爬了出來,落入水中。
我扭轉回身子站了起來,發現水並不太深,剛剛齊腰。但是腰部往下的身體一側卻越來越痛,伸手觸摸一下,才發現衣服竟然被刮出了一道大口子,衣服裏麵粘粘乎乎的,像是流血了。
這時候許雯也試探著往外爬,我趕快止住她:等一下先。
許雯問:怎麼了?
我道:你先退回去,我看看先。
我跳起身來抓起了垂釣老者遺留下的探照燈,照亮出口處。
原來出口處右側的焊接部位,竟然有一個三角形狀的突起。簡直無法想象,身體從這上麵蹭過來,會受到怎樣的傷害。
但眼下也容不得我多想,伸手將這突起的焊接口掰了幾下,掰平。又仔細地檢查了四周,確定開焊處再無尖銳後,才敢讓許雯繼續往外爬。
就在許雯調整了情緒,重新往我爬時,她突然間‘啊’地大叫了一聲。
我問:怎麼了?
許雯驚慌失措:老鼠,有老鼠呀!
我這才發現出口處果真有一隻體形中等的老鼠,從側麵的洞口處露出了半截身子。我眼疾手快將這隻老鼠抓在手中,隨著一聲鼠叫,老鼠被我扔出去十幾米遠。
我發現許雯臉上已經嚇出了一陣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