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當他圈我在懷裏,看著他沉沉睡去的容顏,我用目光在他臉上描繪著他的五官。
不知怎麼的,他在靶場上拒絕程怡的畫麵,一遍一遍出現在我的腦海裏。程怡說的那些話,上官逸說的那些話,我總覺的哪裏不太對勁。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反正是迷迷糊糊的天就亮了。
第二天送他們離開。
武警總隊長和特警總隊長看到程怡一夜之間瘸了腳,還弄得有些蓬頭垢麵的,尤其那紅腫的兩個眼窩,這樣一幅狼狽樣子,都關懷著問怎麼了。
程怡自嘲的笑道:“這不是回老單位了,想起以前在這裏訓練的事,就回憶回憶過去,天黑路滑的一不小心就摔倒了。”
“沒事吧。”武警總隊長過去看了看,這程怡可是他的一員大將,也是愛將,當然格外關心。
“沒事,幾天就好,就是崴了一下。”程怡說著還故意活動兩下,以示自己所說不假。
“這能讓程怡摔跟頭的地方,恐怕也就屬這裏了吧。”特警總隊長半開玩笑的說道。
程怡的臉上略顯尷尬的笑笑,沒說什麼。
我倒是覺得這個特警總隊長心思通透,能看明白事,不過……我看了眼上官逸,他麵無表情,一臉冷酷的樣子,甚至都沒看程怡一眼。
不禁暗自搖頭,這個男人,白天穿上衣服就變成這副生人勿進的德行。程怡的做法不能苟同,但我作為一個女人也能理解,上官逸就算再不喜歡,那好歹也是自己的唯一一個女徒弟,還有這麼多人在呢,就不能給點麵子麼。
不過話說回來,我就喜歡他這樣。
幾個領導在說話,我走到程怡身邊,她的表情雖然有點僵,但也毫不畏懼的迎上我的目光,甚至還扯出一個微笑,盡管在我看來,那笑容太蒼白。
“程怡!”
“首長夫人!”
我低頭輕笑,“你叫我名字就行,我叫於君悅。”我鄭重的強調道。
她的目光在我臉上掃了掃,我微笑著看她,片刻,她也笑了,“於君悅,我永遠都會記住這個名字。”
“那是我的榮幸。”我說:“被一個女英雄記住,是我一個百姓的福氣。”
“你說笑了,我記住你,是因為我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敗給了你。而且,我想說,我跟英雄實在搭不上邊,你枕邊的那位,才是真正的英雄。”聽得出,在提到上官逸的時候,她的語氣和神色,依然是那樣的憧憬,苦澀中帶著一抹甜。
“不管是什麼原因,都好。”我走近她,“有句話我想問你。”
她看了看我,“你說。”
“昨晚,你說我身體不好,上官逸和孩子總需要有人照顧,是什麼意思?”
聞言,她微微一怔,看向上官逸,又看向我,“沒什麼意思,你身體的確不太好,我在惜緣見你的時候,你不是一直在咳。”
我點點頭,但總覺得,她這話並非是這個意思。
似看出了我的疑惑,她又道:“我隻是覺得,他的身邊需要一個不讓他操心的女人照顧他,而不是他要時時刻刻去擔心去牽掛一個女人。”
“這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笑笑,轉身,不打算跟她再說下去。
程怡卻在這個時候叫住了我,“於君悅,我挺恨你的,因為你擁有了我所愛的人全部的寵愛,得到了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的愛情。”
“所以呢?”我轉身看她。
“所以,你要好好的活著,別讓他傷心。”說完,程怡比我先轉身,那決然的背影,一瘸一拐的上了不遠處的車子。
我心中有些莫名的東西在流竄,抿了抿唇,回到上官逸的身邊。
轉眼間,就到了除夕夜。
我們還是像往常一樣,在軍營過年。
照舊是老樣子,有些軍屬已經陸續抵達。
其實,按照上官逸的軍銜,他應該是在春節期間下連隊慰問的,不過礙於他特殊的身份,所以他就免了這個活動,這也就成全了我們一家可以圍在一起過年,守歲,看節目……
今年春節,家裏多了思寧這個小丫頭,格外熱鬧了不少。
我們在家屬院的房子一直都沒變,本來是可以換個更大的,但是我們倆一直考慮自己的條件也好,外麵又有房子,又都是當地的,所以沒要。
雖然說現在國家對軍隊的支持力度很大,給的條件也好很多,但是真真正正的落實下來也是有困難的。總歸還是僧多肉少,一個單位就那麼些房子,我們能做的就是盡量給別人行個方便。
所以,思寧就隻能跟我婆婆睡在一起了。
小丫頭現在八個月了,特別淘氣,能到處爬了,不管是多小的縫隙,那小手指都能伸進去給你掏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