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士陵園,不能擅入,請你趕緊離開。”
“求求你們了,讓我進去吧,我真的是烈士家屬……”
“這位女士,請你趕快離開,否則我們要依法辦事了。”
烈士陵園的衛兵和一個女人在爭執,本來我是不在意的,但是這個女人不顧警告的硬是要往裏闖,還是吸引了我的目光。
要知道,硬闖烈士陵園警告無效,是可以直接擊斃的。
守園衛兵已經端起了槍,那個女人卻還是不肯後退,苦苦哀求,我皺了皺眉,這張臉好像有點熟悉,但我確定我並沒有見過她。
隻是這眉眼……思寧,和思寧有些像,我猛然想起來了,我媽曾經在我年幼的時候給我看過林雨的照片,就是思寧的親生母親,肖寧叔叔的妻子。
“等一下!”
我快步走過去,守衛衝我敬了個軍禮,“上尉!”我也回了一個。
我的軍銜在今年又升了一級,如今已經是上尉。
側目看向這個女人,三四十歲的樣子,距離近了,看的也清楚,這輪廓和思寧更像。
“你想看誰?”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肖寧。”女人的目光同樣在我身上打量著,我倒無所謂,很自然的迎上她的目光,“你是林雨?”雖然是問,但已經肯定。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而後點點頭,“你是上官瑞吧。”
“跟我來吧。”我說,轉身上了台階。
有了我的帶領,守衛自然不會為難她,一來能讓我一下子叫出名字來,這就足以證明了她的確是烈士家屬。二來,我上官瑞的名號擺在那,來掃墓之前也登記過的,還沒有人敢把莫須有的罪名往我身上按。
女人始終在我身後四五步遠的距離跟著,她的心裏是很複雜的,這一點我隻需要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把手裏的鮮花放在墓碑前,摘了軍帽,鄭重的行了禮。
“肖叔,我代爸媽來看你了。”
肖寧叔叔和我爸媽的事情,我小時候就聽過,我媽如果活著,也一定會叮囑我過來看看的。
女人終於緩慢的走到墓前,我看了看墓碑上肖叔的照片,對女人說道:“你有三分鍾的時間。”
低頭看了眼手上的軍表,轉身去了一邊。
女人在墓前跪下,低低的抽泣聲自她口中溢出。
“肖寧,快十年了,我終於又見到你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無意聽她的懺悔或者什麼,轉身又走遠了一些。
這裏的墓碑一座連著一座,可卻讓人覺得安心,看著這些長眠地下的烈士,更能激起心中的滿腔熱血。
這些人,都為保護國家和人民做出了犧牲,忠於軍隊忠於信仰。他們雖然已故,但精神和靈魂,與祖國永存,化為軍魂,永伴軍營。
時間差不多了,我回到肖寧的墓前,女人依舊保持著跪著的姿勢,身前的水泥地上,陰濕了一片水漬。
“走吧。”我說,抬步先從甬道走了下去。
好一會兒才聽到她跟上來的腳步聲,對於她的這種依依不舍我能理解,但卻並不以為然。
既然當初選擇了各自安好,如今又回來還有什麼意思。不管是多少感情,忘不了藏在心裏就好,何必還來打擾已經長眠的人,這樣隻會讓自己痛苦,讓長眠的人不安。
“上車!”陵園門口,我打開後車座的門,衝她說道。
她愣了一下,我又道:“順路,你有什麼話車上說,我沒有太多時間。”
我的性格從小就這樣,在外麵很清冷淡漠,部隊的人都了解,但是她大概是嚇到了,我能感覺到她的拘謹和不知所措。
從墓地到市區,我沒說話,她也沒說話,好幾次我都看到她欲言又止。
跟當地的戰友打聽了這裏有一條很繁華的食街,全是當地特色的美食和小玩意兒,每次我出差都會帶吃的回去給家裏那兩個小吃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