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王朝史書上記載,青玄曆五年,大秦來犯,舉國戰之。
這一年的冬天風雪飄搖,青陽王朝東方的邊城元力突然匱乏,血氣衝天。
遠在西邊的平川鎮許多年都沒有出現新麵孔,某一日,突然有一隊衣著不凡的人馬來到鎮督府,隨即小鎮上的百姓聽到鎮督府夜裏傳來慘叫,持續到五更天。
穿著黑色布甲的防尉軍推開鎮督府大門,身後押著數十名犯人,他們衣衫整齊,麵容年輕,但雙手被鎖鏈扣住。
“封門。”
防尉軍將封條貼在鎮督府大門上,然後快馬押著這十幾名犯人離去。小鎮裏的百姓終於意識到了什麼,議論紛紛,然而防尉軍的人馬早已消失。
為首是一名弱冠之齡的青年,其麵容削瘦,他看著腳下的土地快速向後退,認真的開口道:“軍爺,能否給口水喝?”,他身後是同樣被鎖鏈銬住的犯人,他們臉上黯淡無光,聽到其開口轉而瞪住他。
一名防尉兵丟來一壺水,削瘦青年感激的點了點頭,幹裂的嘴唇終於得到緩和。身後有人推著他“蕭月笙,快給我來一口。”
“你問軍爺。”蕭月笙頭也不回。
“你!”此人似乎沒料到是這個回答,他下意識站起身,卻被一名士兵一拳打在臉上。
“你他娘還當自己是鎮督兒子呢?老實點!”
蕭月笙喝著水,麵色淡然。
他作為平川鎮鎮督大人的侄子,對於鎮督府被抄家一事並沒有太大感覺。他早知道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叔叔行事不正,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比他預想的還要快。
有些遺憾的是,自己也被當做鎮督府的男丁發配到邊城了。
嚴格來說,他並不算鎮督府的人。
幾年前老爹受了重傷一命嗚呼,鎮督大人揣著故友的名頭,占了蕭家的財產,還在鎮督府裏留了一間屋子給蕭月笙,冠冕堂皇的代替好友照顧後代,蕭月笙隻能整日在院裏讀書,直到昨日鎮督被人砍了頭。
相比之下,蕭月笙對於發配到邊城便覺得無所謂了,至少親眼看到鎮督的人頭落地。
身後才是名真言順的鎮督府男丁,平日裏與這些人沒有交集,但免不了還是受氣,往日蕭月笙就不喜這些人,此時大家都是階下囚,憑什麼要搭理你?
“軍爺,咱們.....這是要發配到哪裏?”鎮督大人的兒子被賞了一拳,終於認清事實,於是低聲下氣的問道。
“遠東。”
鎮督兒子麵色慘白,蕭月笙也抽了抽嘴角,遠東的戰事最為慘烈,他們平川鎮與其分隔不知幾千裏,但同樣能收到那邊傳來的各種慘敗消息。
夜晚,防尉軍在一片樹林間歇息,他們捉來幾隻野味,喝著酒高談闊論。蕭月笙等人眼巴巴的坐在不遠處,啃著幹糧。
“你現在是不是很開心?”鎮督兒子周遲突然盯著他。
“要是讓我吃上一塊肉說不定就高興了。”蕭月笙淡淡說道。
“你他娘別給我擺出這副樣子,要不是我父親養著你,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
“你們周家做了什麼事,你心裏沒有數?”
周遲的堂兄周廣對自己現在的遭遇情緒落差極大,聽聞此言,狠狠朝蕭月笙吐了口口水“你他娘現在翅膀硬了?敢跟我們頂嘴!”
“我早知道你是個白眼狼,當初我就應該打死你!”周遲目光怨毒,仿佛殺了他父親的是蕭月笙一般。
“殺死他的又不是我,你們這麼看我做甚?”
蕭月笙並非十分怨恨鎮督,老爹生前與他也是好友,死後他雖然將自己鎖在鎮督府,但也留了自己一條命,否則蕭月笙自己一個普通人,怕也是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然而說到底,他終究也不是好意,隻不過從此自己換了一個地方被囚禁罷了。
不遠處傳來防尉軍交談聲“咱們這差事多舒服,抄了這家再抄另一家,比邊軍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