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此話一出,場中不禁一片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著這位身著暗黑色執事袍服的女子投了過去。就連之前一直麵無表情的陸無言,雙目之中都不由閃過一絲驚詫。原本大家都在期待著,殷家會拿出怎樣的條件來打動趙家。可現在大家卻突然發現,殷悅和趙敏,這兩個嬌俏的美人兒,似乎早就已經代表著各自背後的家族,達成了某種不為人知的協議。
“我要的東西,你們帶來了嗎?”
趙敏冰冷的聲音回響在大殿之中,我心裏卻不禁有些凜然,到底是什麼東西,才能夠打動趙敏,或者說,打動了隱隱為七大家之首的趙家?
殷悅並沒有在趙敏麵前扮什麼俏皮可愛,或許同為女子,她也有自己的驕傲與執守,不願意向趙敏低頭。因此聽到趙敏的問題之後,殷悅隻是微笑著點點頭,一直坐在她身後的那個中年男子便站起身,拎起身邊的手提箱,走到場中。
看到這個中年男子的一瞬間,我的瞳孔忍不住驟然一縮,雙眉緊緊地蹙在了一起。雖然這個男人看起來相貌平平,中等身材,毫無特色,但是在我的精神觸手的感應下,他整個人的氣質,卻仿佛如同一條綿延萬裏的山脈一般,堅不可摧。
胖子看到我皺眉頭,連忙俯身在我耳邊輕聲介紹道:“這是謝遠,加利福尼亞黑幫曾經的靈魂人物,三年前退隱。我沒和他交過手,但看到過他出手,他的實力,應該比現在的陸無言,還要強很多。”
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比陸無言還要強很多,這是得有多強?
殷家到底是有多強勢,竟能招攬到這樣的人物?
也難怪殷家放心自己的二小姐孤身一人在北京晃悠,有這樣的高手貼身保護,刀山火海隻怕都能去得。反過來看,能夠有資格跟在殷二小姐身後的,又怎麼可能是普通人呢?
想到這裏,我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打量起殷悅身後的另外一人。
算上這次,我見過殷悅兩次,每一次她身後,都會跟著這麼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這位名叫謝遠的中年高手,另外一個,居然是一位白發蒼蒼,長髯及胸,身披道袍,看上去倒也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老道士。
殷悅帶著謝遠,我倒還可以理解,但是她帶著一個道士,又是怎麼回事!?
這位殷二小姐,怎麼看也不像是狂熱的宗教分子啊,難道她還指望著豢養幾個道士,給自己煉個不老金丹什麼的?
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後低聲問胖子:“那個道士,什麼來路?”
胖子臉上卻極為難得地露出了一絲忌憚之意,向我介紹道:“他叫張嵐,人稱張天師,在香港和東南亞交遊甚廣,許多億萬富豪,名流政要都與他相交甚深,因此聲望極高。我沒和他打過交道,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投靠的殷家。但既然殷家招攬了他,說明這個人是有真才實學的,絕對不可能是個騙子。”
真才實學?
胖子說的真才實學,指的自然不可能是在道法義理上的博學精深,而是那傳說中虛無縹緲的道法仙術。
對於道法仙術這種東西,到底在這個世界上存不存在,我原本還有些疑惑。但自從我發現了自己獨特的精神能力,又去醉雲居的湖心亭吃了一頓昂貴至極的飯菜,也便就釋然了。
既然連我這麼一個街頭小混混,都能擁有這樣的能力,那麼以泱泱華夏恐怖的人口基數,擁有類似能力的人肯定不少。要不然雲家的那勞什子管理局,也沒有存在的必要——所以說,這個張嵐,說不定還真會幾手傳說中的道法仙術。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從那麼多的道士和江湖術士之中脫穎而出,得到一尊張天師的桂冠。
要知道,香港和東南亞一帶的客商相較於大陸而言比較秘辛,此道盛行,因此各種“天師”,“半仙”如同過江之鯽般數不勝數,這個行當的競爭,不可謂不激烈。這位張天師能從中脫穎而出,必然是有幾手真本事。那些富商政要可都是目光如炬的人精,單憑幾句忽悠,是不可能拿得下來的。
就是不知道,這位張天師,是不是也在那所謂的六處編製裏麵。
似乎察覺到我的注視,張老道扭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微微一笑。頓時,我整個人便感覺如沐清風一般舒爽。僅僅是一眼,便能讓人心生如此幻覺,對於這個果然有幾把刷子的張天師,我心中頓時生出了幾分警惕。
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因為走到場中的謝遠,已經將他手中提著的保險箱,緩緩地打開了。黑色的保險箱裏襯著名貴的黑色天鵝絨,而在黑色的天鵝絨上,端端正正地擺放著一方綠瑩瑩的青銅大印。
箱子一打開,整座大殿裏的氛圍就陡然變得古樸深幽起來。
果然,是青銅印璽。
這個世界上,能夠打動趙家,或者說打動趙敏的東西少之又少,而這枚青銅印璽,絕對在這寥寥無幾的名錄之中。倒不是說青銅印璽本身有什麼特異之處,而是它背後的東西,實在是幹係甚大。巫王連同他的使徒們,總共建造了十三座祭壇,也為此鑄造了十三枚青銅印璽。每一枚青銅印璽,背後都埋藏著一座神異至極巫王遺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