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們是去南邊兒盜墓探險,不是去觀光旅遊。
東子身上中的九血腐心蠱,最多再有二十天就會進入心髒之中,到時候,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後果。南疆地廣人稀,到處都是茂密的熱帶雨林,誰知道那些精通蠱術的高手們會隱居在哪裏?因此,我們必須抓緊時間,不能把寶貴的時間耽誤在路上。
取了錢之後,東子先是去街邊的手機店裏買了一隻最古老的諾基亞黑白屏手機,以確保上麵絕對不可能會有GPS定位係統,然後又買了一張不記名的移動手機卡,裝上之後,沒有急著用,而是找了一家早餐鋪子,點了不少吃食之後,這才悄悄地操作了起來。
端起桌上的大瓷碗,啜飲了一口滾燙濃白的豆漿,東子將手機裝進懷裏,微微一笑,輕聲道:“小樂爺稍安勿躁,道上的朋友,等會兒就過來接我們。”
我用筷子夾起一個小籠包放進嘴裏,胡亂咀嚼了兩下,便皺著眉頭咽了下去。沉吟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怎麼樣,這人能不能靠得住?別到時候,把我們給賣了!?”
這話可不是我隨口瞎掰,說不定這當地的警方就和這些活動在下水道裏的黑耗子有那麼些聯係,重金懸賞再加上一些誘人的條件,這些黑耗子一轉身成了勇於舉報不法分子的良好市民,把我們給賣了出去,到時候我們可真就哭都哭不出來——要知道以趙敏的身份,她身上掛著的“懸賞”,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
麵對我的質疑,東子非但沒有絲毫惱火,反而是給我豎了個大拇指,讚歎道:“小樂爺您這想法就對了,幹我們這行的,就要有這樣的小心謹慎。不過這回還真不用擔心,這個老南是龍爺的老兄弟了,當年一起打天下的,過命的交情,如今在黃河三角灘這一帶活動,和龍爺裏外相照,每年往來的生意不計其數!最重要的,是他性子豪邁,但同時心思縝密、禦下有術,不用擔心他那些小弟裏會出現什麼狀況。”
聽到這個解釋,我不禁點了點頭。
正所謂閻王好搞小鬼難防,很多時候,問題都是出現在那些不起眼的小弟身上。這位老南能夠將手下管轄得如此妥帖,連東子都不得不讚一句“禦下有術”,可見也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我端起豆漿喝了一口,低聲問道:“然後呢,打算怎麼辦?”
我相信,既然東子安排我們從這走,甚至都安排好了接頭人,自然是有他的打算。我在外麵什麼勢力都沒有,自然隻能選擇信任東子。而趙敏以往的能量都是來自於她的家族,但現在正是趙家在到處抓她,她也隻能跟我們一起。
東子點點頭,低聲道:“找老南借一艘船,從海路走!”
經過東子的一番解釋,我這才明白過來,這個老南,究竟是做什麼的。
老南是黃河入海口這一片海運走私業當之無愧的老大,霸占著黃河入海口三角洲的地理優勢,和遠在河套地區的二龍配合,通過黃河河運,將內地的一些古董、文玩、玉石、工藝品運送到這裏,然後再通過海路一路向南,走私到港澳台、東南亞地區。
甚至很多時候,老南的船會橫穿印度洋,從印度和非洲大陸帶回來一些諸如象牙、鑽石、珍珠之類的奇珍,然後通過黃河水運,一路輸送到內地。
老南的船在這一條航線上跑了二十多年,對於一路上的水文地理、時節氣候了如指掌,對於如何躲避海警的船隻更是嫻熟無比。隻要能夠坐上他的船,那麼一路向南,從東南亞進入中國南疆,可以說是易如反掌,一路上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而且一艘小船入了茫茫大海,趙家想要搜尋起來,更是麻煩得多。
不過,凡事都有兩麵,海路能不能走,還是要看趙家的能量。如果七大家的能量足夠出動衛星、偵察機和軍艦,那麼走海路就真是死路一條。
在陸地上被抓到了,還能夠開車逃跑,隻要開快一點,一般的警車是追不上的。但是在海上,如果是遇到了軍艦,那麼民用船隻是一點兒勝算都沒有。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民用船隻和軍艦都根本不在一個數量級上。
想到這個問題,我頗有深意地看了趙敏一眼。
她似是與我心有靈犀,或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十分篤定地搖搖頭,說道:“放心,七大家的手,絕對不可能伸得到海裏去。”
聽到這個回答,我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對付身前的食物。
就在這頓豐盛的早餐即將結束之時,早餐鋪子門口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刹車聲。
緊接著,一個穿著休閑小西裝,染著一頭黃毛,一副流裏流氣的社會小青年衝了進來,站在門口朝裏麵掃視了一眼,然後徑直走到我們桌前,看著東子,一臉焦急地說道:“東哥,快跟我走,南哥那裏遇上麻煩了!”
聽到這話,東子並沒有起身,反而是冷冷地盯著這個小青年,凝聲問道:“怎麼是你,小北呢?”
看到東子如此反應,我直感覺頭皮一麻,全身的神經細胞都緊張了起來。而我的眼角餘光,則是在不經意間撇到,趙敏放在懷裏的手,似乎已經握緊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