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垂死掙紮(一)(1 / 2)

“哇……”

苦澀而鹹濕的海水,混合著胃液以及其他一些成分不明色澤渾濁的液體,散發著令人惡心直欲嘔吐的味道,從我嘴裏源源不斷地噴湧了出來。我就這麼吐了將近有一分鍾,直到感覺自己幾乎都要將五髒六腑的漿液給吐出來了之時,胃裏的海水,似乎才算是吐了個幹淨,幾乎要被撐死的痛苦感覺,終於是緩和了許多。

但是隨即,我便又因為竄進肺裏咽喉裏的海水,而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值得慶幸的是,此時,我的意識,終於漸漸地清醒了過來。

這時,一直死死地抱著我的兩條腿讓我保持倒立姿勢的小兄弟,終於將被折騰得頭昏眼花的我放了下來。然後抽出一條幹毛巾遞給我,我捂著幹毛巾就開始劇烈的咳嗽,身體的本能反應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將肺髒裏進的水都給咳出來。

可是這種方法似乎不大靈驗,我一直不停地咳嗽著,漲得臉紅脖子粗,最後幾乎都要因此而哮喘,但這頑固的咳嗽卻依然沒有絲毫要停下的跡象。

媽的,難道老子要成為世上第一個被咳死的人?

這他媽的是不是太丟人了?

早知道這樣,剛剛還不如被淹死在海裏呢!

自從我二十七歲生日那天,小黑給我送來了那隻大箱子之後,我的命途可真就是多舛了起來。且不說在巫王遺跡裏遇到的那些十死無生的關頭,後來回北京,回到一個正常的法治社會裏,我都差點不明不白地死了好幾次。而就在剛剛,我似乎又恰巧體驗了三種常人難以想象的死亡方式:被炸死,被撞死,和被淹死。

而且現在,還可能因為咳嗽而死。

我幾乎要覺得,曾經令國內新聞界嘩然一時的“躲貓貓死”,在我曲折離奇的事跡麵前,已經不算什麼了。

但每次當我自己都覺得死到臨頭無路可逃的時候,我居然還能一次又一次地險死還生,莫名其妙地又活過來,這讓我不能不感歎:

老子的命,可真夠大的!

就在剛剛,就在我無助地向大海底下沉去,以為自己就要折戟沉沙,葬身在大海裏,學習屈原先烈舍身喂魚的傳統之時,突然,有一雙健壯而有力的手臂,從後麵將我抱了起來。

我那時還殘存著有一口氣,隻能算是一具準屍體。

——後來才知道,那是小北的某一個小兄弟。他的這些小兄弟都是一副流裏流氣社會青年的模樣,長相上我根本辨認不清,更是一個都叫不上來名字。

不過幸好,他們每個人的頭發都染成了不同的顏色,辨識度極高,因此,我還是能夠分得清楚誰是誰的。

這個從後麵抱著我的小兄弟,頭發染著棕色,一頭大波浪長發,皮膚白皙,五官挺翹,看起來就和初中教科書上的著名大學者牛頓一模一樣。他剛剛也是在甲板上,被漁政船的那枚艦炮給炸了下來。

不過他在被炸下來的時候,卻是絲毫不慌。這些小兄弟們自幼在海邊長大,一個個從小就練得水性精熟,捕魚撈蝦,下水捉鱉,不在話下。

這位“牛頓”更是了得,曾經創下過在海裏連續漂浮三天三夜的記錄,僅僅靠著水底汁液豐富的魚蝦過活,就連晚上睡覺都可以隨意漂浮在波濤之上。對於他們而言,大海並非是一個吞噬生命的大漩渦,反倒更像是一個物產無竭的大寶庫。

“牛頓”掉進水裏的一瞬間,就蹬著水,浮在海麵上,舉目四望,看看有沒有人需要救援——當然,事實上,整條船上可能需要救援的,恐怕就隻有我和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