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胖子還算是琉璃心腸?他那一肚子壞水,就是天上的菩薩也是消受不得!
胖子不耐地擺擺手,一邊吃菜一邊道:“老毒王,你可真是讓我一番好找。二十多年了,誰知道你竟藏在這山溝溝裏麵,還偽裝成了隱居山林造福一方的隱士,這回被我找到了吧!本來我看到你那孫子的手法,就大有你的風格,我本來還以為是你的親傳弟子之類,沒想到是您本尊的親孫子啊!哈哈,既然被胖子我找到了,您這些年藏了多少青萍酒,今天都得去一半咯!”
老毒王嗬嗬笑笑,道:“這是自然,尊者若是喜歡,那邊敞開了喝。想當年,前代尊者也是極愛我這青萍酒,那時我還未有如此老邁,還能與他共飲幾杯,隻是不知如今,他在哪裏,過得如何了。唉,當年一別,如今我已有五六年滴酒不沾,就不能與尊者共襄此雅興咯!”
聽到老毒王這番話,胖子的神情突然黯淡下來,默然道:“小叔若是知道,如今還有人這樣掛念著他,尤其還是您這樣的釀酒大師,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從兩人的對話之中,我卻是搞明白了,原來胖子的小叔就是上一代的佛門護法金剛尊者,想來也是個酒肉和尚,和這老毒王之間交情頗深。雖然老毒王和胖子多年未曾謀麵,但是畢竟都互有對方的消息,如今一見麵,三言兩語便勝過多年交情。
正在這時,小康又托著一個土陶酒瓶走了過來。
不過這一回,他卻是直接捧在了手上,而沒有放在托盤裏麵。
胖子接過酒杯,拔出瓶塞,放到鼻子下麵聞了聞,這才長聲呼了一口氣,喟歎道:“還是這常溫的青萍酒,方能有如此濃香啊!”
說著,他伸出手,給我和趙敏各倒了一杯。
這青萍酒,常溫和低溫,難道有什麼不同嗎?
老毒王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笑著解釋道:“這青萍酒雖然甘醇味美,但這酒力之中卻實在是包含了太多的毒性,若是常溫之下,常人怕是難以消受。隻有用這墨石托盤低溫貯藏之後,消除了裏麵的毒性,正常人才能飲用,更兼有趨避瘴氣的功效。”
我一聽頓時釋然,難怪喝一杯酒,還有如此的講究,搞得跟什麼神秘儀式一般。
胖子卻是嘿然一笑,道:“也隻有我們這樣皮糙肉厚之人,腸胃都是鐵打銅塑的,才能夠消受得如此美味啊!”
說著,他直接將土陶酒瓶的瓶口湊到了嘴邊,一昂頭,便直接灌了下去。想來,老毒王所說的常溫青萍酒裏的毒性,對胖子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
這常溫青萍酒和低溫的青萍酒不一樣,顏色雖然還是淡淡的青色,但卻沒有泛出那淡淡的綠光,看起來正常的多,也美味的多。可是口口聲聲聽胖子說這青萍酒有多麼香醇,可是他倒酒喝酒之時,我卻連一點兒酒香都沒有聞到,這是怎麼回事?
正當我疑惑之時,胖子放下酒瓶,笑道:“小樂爺,但飲無妨,這青萍酒裏些許的毒性,對你是有益無害!”
是麼?
胖子在這方麵,倒還真沒有騙過我,我狐疑地砍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正襟危坐麵無表情的趙敏,遲疑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沒想到,聞起來如白開水般平淡無味的青萍酒,入口之後卻是瞬間爆炸!
原本像是被死死地封在酒液裏的酒香和酒味,在接觸到味蕾的一瞬間,都全部爆發了出來。而且更為奇妙的是,我喝下去的這一口酒的每一滴酒液裏麵,似乎都包含著同樣的酒香和酒味,在接觸到我舌尖味蕾的時候依次爆炸,這種層次感極強的純美佳釀,就像是層層疊疊的波瀾一樣,瞬間將我的味覺感受推向了高潮的最巔峰。
正當我忍不住想要擊節讚歎的時候,更加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酒液入喉而下,如同一道銀瀑直落九天。可與此同時,爆炸過後的酒液仿佛是化作了無盡的霧氣,直接滲透過我的食道和胃髒,進入了我的胸腔之中。
我的心髒,我的心肝脾肺腎,我的五髒六腑,甚至我的脊椎,都被這一團霧氣被包裹了起來。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像是被某種微弱的生物電流刺激著,帶來了生物感官上最為直接的興奮和舒適。我感覺整個人,甚至就連我的大腦和精神,都無比通透地浸泡在溫泉之中,忘掉了一切的煩惱,隻剩下安樂與祥和。
然後,我就完全失去了意識,“嘭”的一下栽倒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