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地盤,是歸誰管的?”
麵對眼前三個精瘦彪悍,目露凶光的中年男人,胖子仍是一副吊兒郎當沒有所謂的樣子,淡淡的問道,仿佛就是在問今天中午是吃牛肉麵還是吃雜醬麵一樣。
眼前這三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我能從他們身上感覺到一種並不算濃鬱,但卻是揮之不去的殺氣。這種殺氣,隻有做慣了刀口上舔血的把式,手上沾染了不少鮮血,心上也沾染了不少鮮血的人,身上才會有。很顯然,這三個男人都是老江湖,在這片沒有法治,也沒有社會規則的深山野林裏,做過了不少見不得光的勾當,而且也習慣了這種見不得光的生活。
這樣的人,可能沒有什麼文化,但卻深諳生存之道。
他們不會因為胖子看上去就是一個人畜無害的胖子而低估他的危險性,他們不會忽視明裏暗裏存在的任何一絲危險,這是一種本能,基於生存需求的本能。
這三人死死地盯著我們一行人,而我們也在盯著他們。
對於這樣的三個人,應該如何應付?胖子是一臉的無所謂,趙敏臉上的神情也是如此,但她的右手已經微微攏起,似乎隨時準備把槍結束這三個人的生命。小康仍摟著他那條土狗,對眼前的危險似乎毫無察覺,而老刀一行人,則是無比的緊張。
很顯然,老刀以前是來過這裏的,知道這片地盤歸誰管,也知道眼前這三個人究竟有多麼的恐怖。
他陪著笑臉,剛想說話,為首的那名男子,就冷冷地打斷了他。
這男子的聲音有如生鏽的鐵片摩擦,尖銳而刺耳:“老刀,我認識你!”
老刀陪著笑,說道:“九哥,好久不見,這次我特意帶了你最喜歡的竹葉青來孝敬您,還請您笑納。咱今年在南邊的聲音,就多多的靠您照拂了!”
說著,老刀身後便有人從背包裏掏出了兩個酒瓶子,遞給老刀。
誰知這位九哥卻是冷漠地抬起手,製止了老刀的動作:“老刀,你來做生意,我們歡迎。可是這個地方,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這三個,是誰?”
說著,九哥的目光就從我、胖子和趙敏身上劃過。他的目光無比冰冷而銳利,就像是在冰山裏貯藏了數百年的尖刀一般,若是以前的我,單單是這一個眼神,恐怕都會讓我受不了而感覺不寒而栗,可是現在……不過令我感覺奇怪的是,他似乎把我們這一行人裏最不像是商隊成員,因此也是最可以的小康和他的寵物土狗給漏了過去。
聽到這九哥的問題,我們還沒有什麼反應,老刀卻是連忙應承了上去:“九哥,九哥,這是俺們商隊的新成員,今年剛剛加入的,您還請高抬貴手……”
說著,老刀的手裏,不知不覺又多了一個酒壇子。
“哼!”
這九哥卻是根本不吃這一套,發出如烏鴉般沙啞的怪笑聲,冷冷道:“你們商隊的新成員?你他媽的當我是傻子?胖成個球一樣,還能來南邊討生活?”
老刀麵露惶恐之色,急忙解釋道:“九哥這……”
九哥冷冷地打斷他的話:“老刀,你來做生意,我們歡迎。可是要是有其他的什麼企圖,那就別怪我老九手裏的刀,不長眼睛了!”
言語間,這個黝黑的漢子手裏,突然出現了一把尼泊爾彎刀!
彎刀刀刃上閃爍著鋒銳的寒光,常人單單是看上一眼,恐怕都要感覺眼睛生疼。彎刀的血槽裏,還積著一層烏黑的血漬,想必這把利器是飲了不知道多少鮮血。
至於這些鮮血是野獸的,還是人類的——在這茫茫山林裏,這有區別嗎?
九哥做出這樣的表現,很顯然是表明了態度,甚至不惜以武力威脅。老刀見此,麵色一下子變得無比豐富多彩了起來。他的麵色之中,有惶恐不安,也有為難。他回頭看了看我們,有看了看擋在前麵路上的三個人,眼中不禁露出了絕望的光芒。
我們三個人,尤其是趙敏的恐怖,他是見識過的。
可是這裏的主人,還有眼前這位老九的恐怖,他也是見識過的。
不管我們兩邊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這個夾在中間的人,絕對是最為難的,也是會被最先碾成炮灰的。
似乎因為老刀的遲疑,九哥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看向我們的目光更加的冰冷,而他的聲音,也是更加的嘶啞尖利:“老刀,看在二十多年的交情上,我老九奉勸你一句,幹淨帶著人走吧,沒商量,這條路不通,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認!”
“那,這個你認嗎?”
麵對擋在路中間的三個人,胖子微微眯著的眼睛裏都閃爍起了危險的光芒,而我的眉頭,也是不禁皺了起來。可還沒等我們做出什麼反應,將自己身軀包裹在一個寬大鬥篷裏的趙敏,卻是突然冷冷地喝了一句,然後舉起了自己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