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的這一句話無疑是將徐芳妮最後一絲幻想都打破,她看到鏡子裏的自己突然又笑了一下。
她不過也還是個孩子,腹中竟然孕育了這麼一個孩子,她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那一瞬間,徐芳妮確確實實心中湧現出了一絲憐愛,她十分小心地撫著小腹。
恍然間,她想起這個孩子的來曆,她心中的憐愛消失殆盡,又是一陣惡心襲來,她又吐了一番。
惡心,真是惡心。
她的情緒極其不穩定,徐母連忙穩住她,“這件事,還是要跟你爸商量一下。”
然後徐母就吩咐著小寧,讓她把小姐送回屋。
坐在房間裏的徐芳妮一直忐忑不安,她的那雙手一直不停摩挲著手機。
她穩著自己搜了一些恐怖圖片,又搜索了一些原始的詛咒,正在慢慢編輯著短信。
她的門虛掩著,清楚聽到了門外的動靜,她打字的手一頓。
“跟我去書房。”
父親似乎是壓抑著自己的怒氣。
“老爺……”
“這種事你確定要在客廳裏說嗎?!”
徐父壓抑的怒氣終於控製不住,對著妻子吼了出來。
徐母和下人都被他的怒吼嚇住,徐母不再說什麼,默默跟在他身後上了樓。
徐芳妮聽著細碎的腳步聲,又看了一眼正在編輯的短信,將手機鎖屏,走到了門邊。
母親似乎是注意到了她,連忙給她使眼色,示意她趕緊進去。
“讓她一起滾過來!”
徐父不耐煩地開口。
徐芳妮被父親突如其來的一吼嚇得全身一顫,握著門把的手也在不住地發抖。
徐母走過來,滿是憐愛地看著她,捏著她冰涼的小手,倆人一起走進了書房。
徐父有些頭疼地揉著眉,他原以為自女兒自殺以後,他能夠控製住自己的脾氣,讓自己不再對徐芳妮發怒。
可是這件事顯然是又觸及到了他所能接受的最底線,他再一次動了怒。
他睜開眼,麵無表情地掃過母女倆,慢慢開口:“這孽種命真硬,當時竟然沒被我打掉。”
徐芳妮的身子猛地一顫,那日在書房裏被暴打的痛苦回憶又襲上了心間。她滿臉惶恐,有些不安地吞咽著口水。
“田苗,你也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和徐芳妮聯合起來瞞著我?”
許久,徐父慢慢喊出了徐母的名字。丈夫如此陰沉的模樣嚇得發怵,舌頭也忍不住開始打結:“我,我們也是才知道,之前在醫院……”
徐父一聽,猛地將桌子上的文件掃到地上,將一個瓷杯狠狠砸向牆壁。
“怎麼,在醫院不趕緊把這個孩子做掉,還得等他生下來叫我一聲外公你們才滿意?!”
徐父怒火中燒,眼睛裏也簇著毫不掩飾的火苗,雙目一瞬不瞬地看著母女倆。
“好,好歹是一條人命……”
“在我這裏算不上人命,說吧徐芳妮,你想怎麼辦?”
徐父看了妻子一眼就匆匆移開了視線,繼而轉向他的女兒。
徐芳妮深呼吸幾口,淡定開口:“這個孩子,當然不可能留下來,明天或者後天我找時間把它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