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褚月涵忽的站起來,心裏頭說不清是什麼情緒,餘妃算是她的師父,把畢生所學都交給了她,如今餘妃死了,她隻感覺胸口悶悶的。
“怎麼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
“娘娘出事後,奴婢趁著天黑去了冷宮,卻發現餘妃娘娘已經去了,死狀極其淒慘。”晚兒現在想起餘妃死的模樣,還有些心慌。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奴婢趕去冷宮的時候,看到兩個人影走出來,見那身形,好像是太後!”
褚月涵沉默,太後去了冷宮,餘妃死了,八成是太後殺了餘妃,這皇宮裏,死了一個妃子不是什麼稀奇事兒,死了一個冷宮妃子,更沒什麼大不了的。
入了皇宮,得寵可憐,不得寵更可憐。
皇宮到底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啊!
餘妃死了,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她一直忽略了一點,她這醫毒術是餘妃教的,蘇瑩瑩說的毒女,莫非就是餘妃?
這都隻是她的猜測,可為什麼太後會對毒女那麼忌憚?褚月涵實在有些摸不清。
時辰差不多了,褚月涵斬斷這些煩人的思緒,和晚兒說了些體己話,又囑咐了一些事情,蘇公公就來催了。
晚兒回去後,褚月涵繼續坐在桌邊,沉思著怎麼救自己出去。
牢房也不是久待的地方。
宴席一事傳到了前朝,恐怕父親也在為自己擔憂,可現在家裏已是岌岌可危,哪還顧得了她,父親恐怕隻能幹著急了。
這皇宮裏,她空有皇後的名頭,也沒有暗中拉攏一些勢力,怕是自己若是想出去,可能性很小。
這世上,能和太後抗衡的,恐怕也隻有南宮頤了。
可南宮頤恨極了她,又怎麼會幫自己逃出這裏?
難道她真的要死在這兒了嗎?重生兩個月就要死了,仇還沒報,她真的很不甘心啊!
褚月涵一聲長歎。
次日,牢裏一片陰暗,褚月涵隻能看著窗戶裏照進來的光來判斷時辰。
她拿著茶杯喝了一口碧螺春,這茶是昨夜晚兒帶過來的,十幾年來,她獨愛碧螺春,濃鬱苦香,獨留舌尖苦楚久久不散。
“你倒是苦中作樂,都快死的人了,還有興致在這兒品茶!”
看到來人,褚月涵一愣,反應過來後,勾起一抹極淡的笑。
“王爺都說了,本宮隻是苦中作樂罷了。”
來人,正是南宮頤。
頓了頓,褚月涵抬眸看向南宮頤,平常和他說話須得小心,這會兒她倒是放開了,似有一些將死之人,什麼都不怕的意味在裏麵。
“王爺日理萬機,竟有空來看本宮這個將死之人?”
南宮頤眼底閃過一絲趣味,在她麵前坐下來,褚月涵見狀,抬起素手,親自為她斟了一杯茶。
“王爺請!”
南宮頤拿起茶杯,小酌一口,久久不語。
褚月涵也沒指望他會說什麼好話,兩人就這麼靜坐良久,最後,褚月涵終於忍不住,問道:“王爺來這到底有何貴幹?總不會是為了喝本宮一壺碧螺春吧!”
茶都被喝完了,她喝什麼!
南宮頤突然笑起來,這一笑,仿佛這牢房都有了色彩。
褚月涵一怔,隨即低下頭,裝作什麼也沒看到的樣子。
“你怕死嗎?”南宮頤突然問了一句。
褚月涵抬起頭,蹙眉,不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問,但還是回答道:“不怕,但是我還不想死!”
死有何懼,已經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