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辰一路匆匆回到了王府,迎頭便撞上了正要出門的文淵和心然,一旁還有湘夫人。她捂住額頭,連忙單膝跪下:“屬下知錯,參見主人、夫人。”
他麵無表情,輕聲道:“起來。去哪了。”
她站起身來:“我從書閣回來。”
他瞥了一眼她的手腕,手腕上有淤青的痕跡“波斯使節進宮,陛下宴請眾卿前去一睹波斯舞姬風采,速去換身衣服,自己趕過來。”
她微微抬眸,湘夫人開口了“淵。你與王妃先過去罷,我和千辰隨後即到。”
文淵看了一眼湘夫人,默默點了一下頭,將身邊的心然抱上馬車,回頭看了千辰一眼,似是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開口,上了馬車離去。
湘夫人將他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無奈的搖頭,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卻見她縮了一下,湘夫人皺眉,看到了她手腕上的淤青“你這是怎麼弄得。”
她搖頭“我無妨的,你且等我一會兒便可,我馬上就出來。”
湘夫人點了點頭。
她一進屋就看到了桌上放的她在白馬常穿的那件藍色的舞衣,她的手撫過舞衣輕柔的質地,輕笑了一下,這擺明了是要她與那舞姬較量一番,不過,她可毫無興致。她穿上一身素色衣裙,隻有腰帶和邊幅出有些淡淡的青色,她望著鏡中的自己,隻是將頭發簡單的梳起,插上一支銀釵,不施脂粉的臉上也足有清麗脫俗的美妙。她套上外袍,快步走出了房間,不讓湘夫人多等。
宴席之上,她與湘夫人悄悄的走進屋,從席位後側悄悄的進入,文淵身側坐著心然,湘夫人緩步走過去坐在了心然身邊的席位上,杜笙和俞清遠也坐在文淵近處,而她自然是沒有正席的,她的位置則是在文淵一邊伺候。
她雙手在體前交握,低著頭慢慢走到了文淵左後,默默地站在一邊,畢竟,她尚且還是文淵的貼身侍女。文淵看了她一眼,絲毫不詫異她並未選擇那件舞衣。她抬眼看向主位,姬夜望著眾人,臉上帶著裝飾性的微笑,萬貴妃正坐在他身邊,而萬貴妃旁邊的則是姬莞的大眼睛一眨,看到了她,她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微微一笑,姬莞聰慧,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隻是看著她笑。無名站在姬夜的身後,悄悄的衝她拋了一個媚眼,她嫌棄的挪回了自己的目光,卻和正對麵的秦羽言對上。秦羽言抬起自己的酒杯,衝她一笑,她也輕笑了一下,垂下了眼眸。
宴會之上,許多左派重臣前來與文淵敬酒,眨眼之間,文淵已喝下數十杯酒,而敬酒之人卻依舊絡繹不絕,她站在一側為他又斟上一杯酒,他結果她遞來的酒杯,酒杯剛近到唇邊,卻不想一隻手臂輕輕的搭在了他的小臂上。她一愣,不知道自己為何就伸出了手,卻還是輕聲道:“主人莫要再飲了,宴席尚未過半,之後不知還要喝多少。”
心然在一邊也轉過頭來,心中雖有不快,卻無法言說。
他遲疑一下,看到了眼前她的手腕處,他抬手將她的袖口拉下擋住她的淤青,將酒杯放回桌上“罷了。既然有傷為何不好好遮住,讓別人看了還以為本王做了什麼。”
她捂住手腕,低聲道“是。”
音樂聲忽然變了個調子,異域風情的曲子熱情奔放,一隊舞女步入宴席,一個棕色頭發,藍色眼睛的美人穿著稍顯暴露的衣服出現在中間,旋轉、起舞,這女子極為妖媚,一顰一笑都是勾人的風情,慢慢的她竟開始在賓客中間流轉,她盯著她,卻看到她緩緩停在了杜笙眼前,一個轉身坐在了他的桌前,讓千辰有些不悅的是杜笙竟然直勾勾的盯著人家看,居然還露出了一絲微笑,舞姬抬手拿起他喝過的酒,舉杯一飲而盡。
姬夜笑了起來“杜大管家,看來這波斯姑娘很是喜歡你啊。”
文淵也是不明意味的笑了起來,隻有千辰是一絲笑意也沒有,這舞姬越發妖媚,從杜笙身後繞過,手臂輕輕的搭在了他的肩上,千辰低著頭,隻見她眼前的一顆鬆子緩緩從盤中浮起,文淵注意到了浮起的鬆子,回頭看了她一眼,她一怔,卻看到他露出了笑容,又把頭轉了回去。她鬆了一口氣,手指輕輕一動,一顆鬆子便如暗器一般打在了舞姬搭在他肩頭的手上,舞姬痛得一縮手,看了她一眼,繼續回到宴席中間跳舞。一舞終了,姬夜緩緩開口“姑娘一舞傾城,當真讓在座眾卿一睹波斯國的風情。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