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依一一個人走到校門邊,掏出電話:“在哪。”
“上麵。”
華依一抬頭時,拿著手機的華小揚正高興得在雕像上擺動雙腿。她扭頭往前走時,華小揚趕緊跳下來跟在她身後。空氣裏黏稠的溫度讓人發懵,華小揚解開製服的兩顆紐扣,漂亮的鎖骨依稀可見。
“怎麼沒去接我?”
“忘記了。”
“不關心就好,找什麼借口,唉,命苦。”
華依一白了他一眼,迎麵走來一個男生,微長的碎法看不出夏末的沉悶,有蘆葦一樣的清涼。他從華依一身邊走過,華小揚回頭看者那個背影“誰啊,怎麼比我還帥一點。”
“我們班的。”華依一沒有下文,抬頭看看綠燈,停住。
十二歲的華小揚跟爸爸一起旅遊回家,半路上下了好大的雨。爸爸臨到家門發現一個人坐在台階上,長長的頭發緊緊貼在透濕的脊背上,像一隻隻剛破殼的蛇。女孩子抬頭,清瘦的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她隻是怯生生的喊了聲爸爸,幹裂的嘴唇帶有顫抖,那一天的雨,華小揚記得下了很久。
回到家爸爸並沒有過多的問些什麼,簡單交代幾句就回公司。華小揚回到房間,順手把書包甩到床上。整個人橫躺下去時聽見哢的聲響,坐起來打開書包,果然是CD折斷了,深呼吸敲開華依一的房間。
“姐。”
華依一回頭,聽他說:“這個月的灌籃你不用幫我買了。”拿出CD的瞬間,華依一瞪著他的眼睛微微閉起。華小揚馬上逃出房間,他知道華依一在說:“老娘發飆前最好自行消失。”過了很久,華小揚回到房間,望著淩亂的衣櫃,半笑的撓撓頭。
這個月依然有最新的灌籃在午睡時砸在臉上,華小揚就很開心了,開心得覺得物理怎麼這麼簡單。
時間在筆尖被切割成細細碎碎的倒影,期末考試華小揚輕鬆的拿到年級前十。麵對別人摸樣好智商高的稱讚,華小揚總是大大咧咧滿不在乎的樣子。他就是這樣輕鬆的對待得到和擁有。他就是這樣對生活充滿信心,他就是這樣希望一切自然美好。
已經不記得第一次遇到林夏時的情形了。華小揚不知道自己喜歡她什麼,大概是她既沒有青春起所謂的多愁善感,也沒有可以招攬難過或者個性化。她就是一個再自然不過的女生,和其實不那麼普通的華小揚成了鐵哥們。即使對林夏不是曖昧的情感,有人與人之間的欣賞就足以讓華小揚去珍惜她。所以即使是去傳達室這麼無聊的差事,華小揚還是陪林夏來了。林夏很有速度的在信籃裏翻著,華小揚沒事做的催促。
“快點快點,你不知道我站在這裏多容易引起空間擁擠嗎?!”
“知道知道。”林夏眼睛飛快的掃過信封,手也麻利的翻動信件。
“巨像菜市場裏擇菜的婦女啊。”華小揚不死不活的笑著。
“華依一?你姐的。”
“怎麼會?”華小揚的笑聲刹住。
“就是的嘛,難道她就不能有朋友嗎?真是。”林夏一麵鄙視的瞟了華小揚,一麵把信遞給他。淡紫色的信封上寫著二年二班,華依一收。
“淡紫色?”華小揚嘀咕道,猛的拿信拍了林夏的頭:“走,把信給她。”
“哦,你又怕造成學弟追學姐的鬧劇是吧!上次夠你受的了。”林夏笑得好不得意,“不過,說實話,你跟你姐滿襯的。”
“真的嗎?看著我。”
“幹嘛?扮純情?”
“沒默契,我的臉在說,林夏你給我閉嘴。”
林夏還沒有去想這句話是不是代表華小揚生氣了上課玲就響了,華小揚快步走回教室,林夏也隻好莫名其妙的走進5班。這封信華小揚放在課桌上研究了很長時間,信封上的字幹淨,但又不像女生的筆跡,所以華小揚有點苦惱。輕歎一聲把下巴擱在桌子上。同桌抽過信說幫他研究。華小揚看著他掂量,然後用鑰匙扣上的放大鏡看,見他似乎要拿到鼻子下嗅時華小揚一把搶過來,“還是用筆做個簡易杠杆稱一下吧!”同桌很認真的表情讓華小揚招牌的笑起來。笑聲一停止鈴就響了,人跑出去,迎麵撞到從5班處處來的林夏。
“我錯了,大哥,不該說你有戀姐情結,你就原諒我吧。”
“沒問題,繼續跟著我混吧,哈哈,走。”
林夏看者燦爛大笑的華小揚不免後悔自己懺悔了一節課,站在教室外麵,摸摸凍紅的耳朵,林夏盯著二年二班的鐵牌目不轉睛的看,直至門下出來一個高挑的女生。
“姐。”
華小揚微笑的看者華依一:“有你的信。”林夏注意到華依一的手指很細。發現她看著自己,一下緊張的笑笑。華依一略微愣了一下,也揚起嘴角回應時,林夏就放鬆下來,她的笑很柔和,像是給了人很大空間去舒展。和她沒有表情的僵硬形成很大的反差。華小揚和林夏並排走著,林夏依舊半笑的表情讓華小揚很好奇。一隻手很突然的拍了一下林夏的頭,華小揚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男生,蠻眼熟。
“黎夏!”眼前的人開心的笑道。
林夏微帶憤怒的愕然馬上消失掉:“是你啊,什麼黎夏,是林夏啦。”華小揚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相視微笑,拽過林夏,“走啦,上課了。”陳霽霖說再見的聲音很好聽,林夏興奮的直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