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說過,在這樣的場子,張堯就是神乎一般的存在。
但凡是在道上混的,就沒有一個不知道他的名號的,所以當森哥看到他的時候,腿都軟了,立即卑躬屈膝的對他說著,“張先生,這都是場誤會,真的,這都是誤會。”
他怎麼可能想的到我是張堯的人?
看著他那張嘴臉,我真的覺得惡心,原來一個男人也可以如此快速的變臉,是不是?
他還有沒有一點尊嚴?
張堯的神色並沒有輕鬆多少,反而愈加的深沉。
他是一個極為要麵子的人,在外麵,多少人都敬重他,將他當做神話,當做目標,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容忍他的人被欺負,被染指呢?
所以望了望我,他問了我一句話,“哪隻手碰了你?”
他這樣一發問,不論是我,亦或者是森哥,是秦川,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或作是以前,我或許會有些心軟,回答他說左手或者右手,但他,讓我的秦川受到了傷害啊,我怎麼能放過他呢?
所以,我直接忽視掉了他求饒的表情,冷漠的開口,“兩隻手。”
我不對他狠心,今後就會有無數個像森哥這樣的人接近我,靠近我,不把我放在眼裏,這是我跟在張堯身邊以來第一次遇上滋事之人,我必須要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我必須,要讓他們知道,我陳沫,是個心狠而又冷酷的存在。
“聽到了嗎?”
對秦川一個手下打了一個眼神,張堯又道,“我的人說他兩隻手都碰了。”
怎麼會有人不知道他的意思呢?
他的話音才落,當即就有兩個人上前鉗製住森哥的左右手,令人又上來兩個人,從腰間拔出鋒利的匕首,白刀子抬起,紅刀子落下,地板上便落了兩隻活蹦亂跳的手。
而如今的這一幕,雖仍令我害怕,可我已經能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情感完全的封鎖起來。
有關這一點,我無比感謝張堯。
事情解決好了,張堯就帶著我離開了,整個過程他都沒有看秦川一眼,就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他這個人似的。
而我,卻將他額頭上流的血,以及他愈加幽暗的眼神記在了心上。
為什麼,與再度重逢之際相比,他眼神裏的恨意愈加明顯與濃烈了呢?
是張堯的出現,再度刺激了他強烈的自尊心嗎?
我不知道,即便知道,我也無力改變。
在張堯麵前,我們都還是那麼那麼的弱小。
一路無言回到別墅,進了客廳,換上了睡衣,我安靜的坐在張堯身邊,一句話都不敢說。
更不敢問他夏夢的事情。
張堯坐在我對麵喝著茶,靜靜的一句話都不說,他的話本來就少,惜字如金,如今陰沉著臉,更讓我覺得我今晚的所作所為讓他不高興。
一杯茶喝完,他將茶杯放下,便有阿姨給他拿來了一條皮帶,恍惚間,我仿佛看到了自己要遭遇什麼。
“啪——”
狠狠的一下抽打在我身上,我疼的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一年了,我已經一年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對待了,如今再次被抽打,我竟感到一股鑽心的疼痛。
我在心裏冷笑著,嘲諷著自己,陳沫啊陳沫,你這是過慣了優越的生活嗎?你已經忘記了自己卑微的出身嗎?
“知道錯在哪兒了嗎?”
狠狠的抽打了我幾下,張堯放下手裏的皮帶,冷目望著我,我咬緊了牙關,忍下所有的疼痛,才做無事狀回著,“不該惹事。”
更或許是不該見秦川。
當年我跟在張堯身邊的時候,他便對我說,這輩子不可以再與秦川相見,我要切斷與他之間的所有聯係,但今天的相逢,也不是我曾想到的啊。
“錯。”
張堯氣勢更加強大,語氣也更加冷漠,“你錯在讓別人欺負!”
我咬牙沉默著,他又道,“我對你說過,你是我張堯的人,你若是被人欺負,就是我在被人打臉。”
坐回了位子上,他又問我,“今後若是再遇到這樣的事,你要怎麼做?”
“直接砍掉他的手。”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回答,這才決定放過我,而我,則已經熟悉了這股冷漠與嗜血。
這一年來,張堯總是在給我灌輸這種思想,他一直想將我變得更加冷漠與殘酷,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也不想變成那個樣子。
就好像今天,我就知道如果我沒有回答森哥兩隻手都碰了我,那麼被砍掉雙手的極有可能就是秦川。
我知道,這些我一直都知道。
我在得到張堯的同意之後準備去二樓休息,誰想這時他又在我身後說,“明天去學校。”
他讓我去上學?
禁錮了我一年,他竟然又讓我去上學了?
我心裏,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他不是一直說學校都在浪費人才嗎?
如今又——
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而且他,竟然閉口不談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