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再敢對王上任何的處置抱有微詞。
他們都很害怕,害怕的沒發現這樣一個細節--那個仗義執言的小侍童挨板子時,居然沒有被扒褲子。
他們隻覺得小侍童很有骨氣,硬氣的不輸那些成年人。
她竟一聲不吭的挨到最後一板子。
雖說杖責手打得很巧妙,但三十板下去,也讓她的褲子茵出血跡來。
而淩謹遇冷眼旁觀,見她一聲不吭的樣子,心總突然像是被人揪了一下,有些痛。
真是個自討苦吃的小丫頭。
但這時候不打,以後成了王後娘娘,闖了更大的禍,怎麼應對?
還有那些杖責手,到底有沒有聽到青玉的囑咐?
為什麼二十杖下去就出血了?
三十杖,一點也沒打折,淩天清淒慘的趴在長椅上,臀上隱隱的滲出血絲來。
雖然手下留情,可還是痛的不能動。
她的腦中隻剩下溫寒的話……計劃有變……
不能帶她走了……
她還要在暴君身邊,承受著他的喜怒無常……
嗚,她的人生,為什麼這麼慘?
淩天清的下唇咬出血來,一動也不能動的看見明黃色的衣袍走到自己的麵前,男人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滋味如何?”
“好……好得很!”淩天清現在隻剩下嘴巴還是硬的。
她真是恨死這個陰冷狠毒的暴君,早上的時候,還以為他也會有溫柔和善的一麵,誰知現在立刻被打的死去活來。
啊,還有昨晚,昨晚也是這樣。
本來好好的,她極力迎合他,然後也挨揍了……
真是聽話也打,不聽話也打!
早知如此,她就不跟著出來了,關禁閉也比這個好。
“還敢嘴硬!”淩謹遇有些惱怒的將她從長椅上提起來,像是捉著一隻小雞般的輕鬆,壓低聲音,狠狠的看著她,“本王在臨走之前,對你說過什麼?不得惹麻煩,不得參與朝政,你非但沒有把本王的話放在心裏,還陰奉陽違,實在可惡!”
“你是暴君!”屁股被打爛了,誰還會有好心情,淩天清含著眼淚,恨恨的說道。
“看來是杖刑手留私了,讓你還有力氣頂撞本王。”淩謹遇被她頂撞的黑眸一暗,將她扔在長凳上,對一邊站立著的杖刑手說道,“繼續打。”
當眾喊他“暴君”,真是一點記性都不長!
“王上留情。”青玉終於看不過去了,“隻是一個侍童而已……”
“隻是侍童而已,打死也就打死了,不是嗎?”淩謹遇反問。
“王上,天色不早,還是先回宮吧。”花解語看見小丫頭屁股都出血了,終於善心大發的再次勸道。
淩謹遇眼眸冷光流轉,終於轉過身:“擺駕回宮。”
淩天清被扔到華美的車中,她隻能是趴著的姿勢,因為屁股爛了,根本不能碰。
從這裏到王宮,要三炷香的時間,一路上雖然不怎麼顛簸,可淩天清還是疼的不時發出呻吟。
淩謹遇一直保持著可怕的沉默,仿佛他是一個散發著巨大能量的危險旋渦,讓人不敢接近。
淩天清的臉上還有淚痕,她來了這裏以後,似乎把一生的淚水都流完了。
以前在野外生存訓練時候,麵對毒蛇和狼,她都沒有這麼害怕過。
天才研究院小組,還曾磨練他們的意誌和精神,把他們孤零零的從飛機上丟在無人的荒島,挨過了半個月,那麼漫長孤單艱苦的環境,對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都能活的有滋有味,一個人對著荒島找樂子,可見心性多麼樂觀。
可是在這裏,她一天都忍受不了。
雖然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但是比起荒島,她寧願過著魯濱孫的日子。
淩謹遇聽著趴在一邊的少女,口中偶爾逸出痛苦的呻吟聲,終於伸手,將她撈到自己的腿上。
淩天清微微一顫,想要掙紮,但是屁股一涼,長褲被拉了下來。
被暴君這麼檢查傷口,真是恥辱。
“不準咬了。”淩謹遇終於發話。
淩天清在狠狠咬著下唇,不想發出聲音。
“朕說,不許再咬了!痛就叫出來。”淩謹遇受夠了她的倔強,尤其看到她的傷痕,更是心中微堵。
她平時稍微吃痛就大呼小叫裝可憐,今天一反常態的忍耐,讓淩謹遇覺得很不舒服。
這丫頭一定是覺得自己不該打她吧?
淩天清就是不叫,她索性連呻吟的聲音都吞下去,死死咬著唇,嚐著血腥彌漫的味道。
一會對她好,一會又對她壞的暴君,完全摸不透他的行事規則,這讓淩天清十分煩惱。
但煩惱是次要的,最重要的還是--溫寒不能帶她走了。
她今天最大的傷心,是這件事。
淩謹遇將她翻過來,抱在自己懷中,也不管是否會壓到她受傷的屁股,伸手就把她的兩腮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