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淩天清知道他是因為擔心自己,可來都來了,怎麼能輕易離開?
這是淩謹遇的後宮,不是她家的菜園子。
“是,是我錯了。”溫寒靜默了片刻之後,終於在她身後開口,“以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再提這件事。”
他是不該婦人之仁,可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溫暖。
所以……所以才願意不惜一切,將她帶回去。
“你為何那麼討厭她?”白衣男子靜默片刻,問道。
“寒兒,你不會因為這個女子,想斷送快要到手的江山吧?”太後搖了搖頭,臉上有一絲慍怒,“若是如此,明日哀家便要了她的性命,也斷掉你的念想。”
“你……不能傷她。”白衣男子正是溫寒,他對太後,竟然不用敬語,“淩謹遇也不會讓你傷她。”
“他馬上又要南巡,國事尚且顧不上,哪裏還能照看一個丫頭,頂多也隻是派兩個貼身侍衛相護罷了。”太後冷笑,端起茶盞往嘴邊送去,淡淡道,“隻要在這後宮,鳳血玉一出,就算是禦前侍衛,也無法阻止哀家帶走王後娘娘。”
“若是如此,我便先帶走她。”溫寒的聲音,透著徹骨的寒。
“你敢!”太後將茶盞一放,怒喝之後,歎了口氣,放軟了聲音,“寒兒,此時不能功虧一簣,你隱忍二十餘年,難道不知勝者為王敗者寇的道理嗎?”
“這樣才對。”淩天清終於轉過身,看著他,眼裏隱隱有一絲淚光,“溫寒,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既決意要反,就別再想著回頭了。”
“我隻是……”溫寒再次沉默片刻,然後說道。
“現在,你可以帶我走,讓我重新躲在那個孤單的地宮裏,然後,一日複一日的等待。”淩天清撣了撣衣袖,動了動唇,“你若是成功了,我還有得見天日的一天。你若是失敗了,我就再也等不到你……與其這樣,不如讓我看看你一步步的走過來。”
哪怕你死,也死在我的麵前,讓我看到!
“小清兒……你會害怕嗎?”溫寒怕她在王宮忍受不了這樣的痛苦。
他從來都舍不得讓她疼讓她哭……
“我在答應你的時候,就已經不怕了。”淩天清含笑,輕輕用唇語說到。
答應他回來的時候,就不能再怕。
雖然,她始終視淩謹遇為虎狼,但從答應溫寒的那天開始,她就知道,不管有多怕,都不能後退。
“你雖已封後,但處境更危險,我不放心。”溫寒說的是實話。
成為王後娘娘,並不代表一步登天,隻會更遭人嫉妒。
而她平時又無防人之心,隻一心鑽研奇奇怪怪的東西,哪會和女人們勾心鬥角?
“不必擔心,我會好自為之。”淩天清比他更擔心自己的小命!
也擔心溫寒的命。
畢竟淩謹遇身邊,臥虎藏龍。
且不說其他的侯爺,花解語的實力淩天清不知,淩雪年少將軍,能敵萬人。
蘇齊歡出身將軍府,領兵打仗的能力或許還不輸給淩雪。
撇去這些人,就算是淩謹遇身邊未入朝為官的那些侍衛,也個個能抵千軍。
而溫寒,似乎並沒有任何的親信,無論是朝中為官握權之人,還是親友,都少之又少,如何與淩謹遇抗衡?
不過也正是這樣,所以不太可能武裝革命,淩天清也認為和平政變比較妥當。
“你……”溫寒抿了抿唇,在男女之情上,有許多話,他說不出口。
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我知道你的意思,知道。”淩天清又掛上了笑容,冰棍叔叔雖然很冷,但是很關心她,這樣就足夠了。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她這次,是心甘情願的。
“明日我從淩謹遇那裏拿過鳳血玉,那樣你該放心了吧?”淩天清不想讓溫寒為自己擔心,她想到了鳳血玉。
“那鳳血玉,還在太後的手中,要想拿到手,並不容易。”溫寒低低的說道,“但是我會幫你。”
“你幫我?”淩天清微微一愣,溫寒怎麼幫自己?
說起來,都怪她昨晚帶病赴宴,沒拍好馬屁就掉線了,本來鳳血玉可能會賞給她的。
“對,我會幫你拿到鳳血玉。”溫寒點頭。
“你不能暴露了呀!”淩天清不知道他要怎麼幫自己拿,著急的說道。
“放心。”溫寒突然對她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在那冰霜般的麵容上,染上明潤的光澤。
淩天清看著他的笑容,不得不感歎這個世界的水土真好,尤其是王族的血統,簡直是極/品。
溫寒看著她烏黑的雙眸,突然呼吸微微一濃,慢慢的低頭,靠近她血色不足的唇。
淩天清見他湊過來,心一慌,不由低下頭。
“王上駕到。”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高聲傳報。
頓時,淩天清唇上那點血色都消失了,小心髒差點就崩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