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飛的眼前,出現一個雙蓮並蒂形狀的荷包,上麵用五彩的絲線繡著蓮花和魚。她的視線觸及那圖案,原先淡然的神情終於變了。

“這是他讓你給我的?”伸手拿過那個精致無比的香囊,白飛飛問道。

“小姐可以去問大公子。”小嵐見她眼底閃過的一絲疑惑,急忙說道。

“他……是不是拿錯香囊了?”白飛飛細細的看著掌中小巧精致的香囊,上麵紅蓮荷葉,下麵繡著色彩斑斕的魚,裏麵的藿香味迎麵撲來。

“哪能有錯?大公子做事細心如發,他可是悄悄遞給我的,囑咐一定要送到小姐手中。”小嵐看了看香囊,不解的問道,“小姐,這香囊哪裏不對嗎?”

“呔,香囊乃是男女定情之物,你怎可隨意拿了男人的東西給娘娘?若是被外人得知,汙了娘娘的名聲,你可擔當的起這罪名?”碧瑤站在後麵,早就按捺不住,臉色緋紅的說道。

“香囊亦是辟邪之物,小姐在相國府時,每年端午都會買下許多送與府裏的下人……”小嵐抬頭,說的振振有詞。

“小嵐。”白飛飛握緊香囊,站起身,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已與相國府毫無關係,以前的事不準再提。”

“可是……”小嵐撇了撇嘴,終於咽下話,垂頭不語。

“娘娘,那種是非之物,讓奴婢毀了去,免得被他人知道不好。”碧瑤雖才二十多歲,卻穩重老練,她謹慎的看了眼周圍,低低說道。

“無妨。”白飛飛捏緊了香囊,抬頭看看天空,淡淡說道。

軒轅元承居然送她這種輕浮香豔的香囊。

坐在窗前,仔細的查看著香囊,捏了捏裏麵所裝之物,白飛飛眉頭一直微微鎖著。

他怎會無緣無故送她如此香豔的香囊,自古蓮為女,魚為男,這又是並蒂蓮的形狀,怎麼看都讓會讓人誤解。

“娘娘,您還是趕緊扔了這東西吧。”碧瑤悄悄的對白飛飛說道,“那個大公子……可是心懷不軌,您看這魚……這魚邊的水紋下,應該還有著五彩瓔珞,卻被人剪斷……”

“無端擺斷芙蓉朵,不得清波更一遊。”白飛飛眉頭微微舒軒轅,瑩澈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擺弄著手中的香囊漫聲吟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魚水之歡……有魚無水……”

“娘娘,慎言呀。”碧瑤端著茶,剛走進來便聽到“魚水之歡”,驚的差點打翻了茶。

白飛飛伸手托出她手中的茶,笑的異常明亮:“慎言?我隻是說了實話而已。”

“娘娘,這世上不能盡說實話……”碧瑤跺了跺腳,責怪的看了小嵐一眼,她怎能將這種香囊帶給白飛飛,若是被皇上知道,隻怕這裏的人都要被嚴罰。

“瞧,下雨了。”白飛飛轉過頭,看著窗外劃過的一道閃電,緊接著,地麵上就落下豆大的雨粒,一顆接著一顆,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在屋簷外成了一道搖晃的雨簾,迷蒙了視線。

白飛飛專注的看著那剛透了新芽的飛燕草,流轉的光陰裏,她原以至少可以抓住自己的命運,可是後來卻發現自己錯了。不過錯了又何妨?草木榮枯百年,總有一片會在風雨中傲然挺立……

*******

白飛飛終究還是見了軒轅元承。

她知道自己應該先告訴淩天賜,而不是這樣偷偷的溜出來。可她偏偏沒有告訴淩天賜,她想確定一件事,一件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事。

軒轅元承在皇城外的一條偏僻的酒巷裏坐著,他俊雅的臉上,已經消瘦不堪,隻有那越發漆黑的雙眸還依舊沉靜。

白飛飛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從皇宮中走出,沒人敢攔她,也沒人敢問她要去哪裏。隻是她的身後,跟著白衣和青玉。

“你們在這裏等我,不準進去打攪。”白飛飛在巷子外站定,霸道十足的說道,在陽光下,到是頗有君臨天下的範兒。

“姑奶奶,你可知道要是被皇上得知你私會男人,那我們也吃不了兜著走!”白衣咬牙切齒,他好不容易才休息了兩天,這丫頭又要惹事。

“皇上要是想知道,我們瞞也瞞不住。”毫不在乎的揮著扇子說道,白飛飛一身男裝,看著瀟灑風流,英氣逼人。

“娘娘……”青玉看了眼周圍,壓低聲音說道,“若是皇上怪罪下來,您或許沒事,可軒轅大人就罪大了。”

“你以為這荷包皇上不知道?”白飛飛伸手晃著香囊,歪著頭笑道,“他什麼都知道,可又能怎樣?還是糊塗點好。”

“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香囊?”白衣見到那香囊,眼神一閃,伸手要來拿,被白飛飛晃過。

“這可是我的寶貝。”笑吟吟的收好香囊,白飛飛搖著折扇說道。